“布贞有没有追求者?”卫央想起那个闲下来腼腆的笑呵呵,可若是打起仗就跟母老虎一样凶猛凌厉无可匹敌的苦命的小丫头便追问。
哈玛雅笑道:“可有,可有了,只是她暂且不想这些事。”
“这孩子也是命苦,只盼着能在战场上存活下去。我本不想带她,可她喜欢杀敌,不忍心夺了她最热爱的梦想,”卫央叹息道,“真想把她们赶回家,去上工,去读书……”
“大人把咱们都当自己的小孩了,岂不知在咱们的心里头,大人虽更小但也已如父兄般,咱们会照顾好自己的。”哈玛雅眼眶一红动容地道。
怀恩李芳始终沉默坐着听讲。
原来,西军之中大胆启用女子的事情不是传说啊。
“今天本想和怀公说这爱情,我始终觉着人得有爱情,真的啊,我绝不骗人。”卫央惋惜道,“可惜没工夫,你瞧这半天又来了新活儿。”
怀恩称赞道:“西陲万物待苏真是好令人羡慕啊。”
“怀公可以留下嘛。”卫央半真半假道,“镇守太监是不可能有的,多一个颐养天年的老人肯定没问题。”
哈玛雅与柳咏对视,大人又开始忽悠人了。
怀恩这样的人实际上很可怜,皇帝驾崩后,他们大部分不得善终。
若卫央愿意提供一个安全的养老处,他是十万个愿意的。
怀恩果然神色一激荡,连李芳也神色间又惊又喜。
“不着急,将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卫央半真半假轻笑道,“吃点,再喝点,回去的时候,我们准备千石细盐,怀公可为天子带八百,自与李老兄取一些,两位定不是愿意凭此发财的人,送给家里尝一尝咸盐的本味,那也算一番心意了。”
怀恩再不谈赐婚的事情,很显然,赐婚什么女子都难得西军的认可。
柳咏进门时带冯芜的恭敬,那根本就不是因为冯娘子有钱。
他既念着冯芜与卫央的关系却也敬佩她的能力乃至品格。
“还有这个掌握着军机大权的女子,敢贸然赐婚,必适得其反。”怀恩慢慢想,“但若能赐婚,最好是一个很强势的女子,那可足以让这个年少有为的北庭侯头疼了——咦?他不爱年少女子?”
怀恩连忙算一下冯娘子年纪,又算一算郡主的年龄,再一算传说中达成了离不开的高娘子。
于是一张老脸升起玩味儿的笑容。
北庭侯原来喜欢年长的女子啊?
“这也很难找,大长公主太大了,驸马家最小的姑娘也出嫁了,那还能找谁?”怀恩头疼得很。
一顿饭吃完,外面的细雨渐渐急起来,屋檐上的雨水汇成一股一股的绳子,扑簌簌打着地面溅水花,小冰河期前期的哈密卫进入了即将秋雨的时候,农人笑开花。
“布贞,快去讲武堂,大人要讲草原之战的课。”哈琪雅急匆匆走进女子营的军帐,清秀的女孩儿披着铁甲坐在窗前在读书。
布贞奇怪道:“我才是守备!”
“讲武堂第一期学员录取名单下来了,你是第七个,步英也要去,郡主要求咱们也尽快整理出第二期的学员,三个月后要将百人将以上的人员全体轮值去学习,快走。”哈玛雅火大,“顺便帮我把那小子赶出去,战事那么紧哪有工夫想成亲啊。”
布贞笑呵呵劝解道:“杨六哥是真的想娶你。”
“想娶我便嫁?赶快去报到,早些学完了,大人一旦对波斯明教的余孽用兵咱们是第一批,哪里有工夫与他花前月下扯淡。”哈玛雅急匆匆穿好开价赶紧跑。
讲武堂地址,是当年的小庙,又收购了旁边几个院子整合,如今已是占地十余亩,拥有教员三十余、助教百余人的戒备森严之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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