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孤更想知背后缘由。”殷承景薄唇微启,抿了几口暖茶。
这狗皇帝,眼光还挺毒的……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阮昔就一直在思忖着,究竟该不该说真话。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殷承景明显被人算计了,此人不挖出来,日后不知还要在暗地里动多少手脚。
可若说,她又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未卜先知?
况且据阮昔这几日的了解,殷承景处事风格向来是“宁错杀毋放过”,得知真相后,搞不好会将所有火炮师全部罚入慎刑司拷问。
白龙烟花如此醒目,今夜必然有人看见,也许明天早朝就会提及此事。
她搪塞不言的态度很可能会触怒殷承景,从此失去他的信任……
像是察觉到她的迟疑,殷承景放下茶盏,走到她面前。
自打赏完烟花回来,两人便有意回避彼此视线,如今却又不约而同望向了对方。
她原以为殷承景会对自己的支吾愤怒,不料他的目光竟出乎意料的平和。
“阮喜,孤信任你。”
阮昔微愣,她从未想过,生性多疑的狗皇帝口中,会说出“信任”二字。
“若不想说便罢了,孤宁可你沉默不语,可不愿听见谎言。”
殷承景长叹一声,背过身去:“退下。”
明明得了赦令,阮昔却像脚下生根了似的,怎么都走不动了。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狗皇帝这招简直打了她个措手不及,瞧着她落寞的背影,内疚感疯狂爆棚。
好像自己是什么渣渣负心汉,无情辜负了他的信任。
“陛下,您可不可以……别乱杀人啊。”
阮昔声音小得和蚊子似的。
殷承景闻言侧过头去;“孤何时乱杀人了?”
阮昔哑口无言。
仔细想想,那些被揪出的内奸殷帝也只是打了顿板子赶出宫去罢了。
纪念青、裴鸿志生前都曾杀人未遂,即便被处死也罪有应得。
狗皇帝有时是吓人,但似乎也没原著上写的那么离谱。
“不乱杀,那可不可以也别乱打?”
有时阮昔都疑惑她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得寸进尺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果然,殷承景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阮昔以为他终于要发怒时,却只得到了轻轻的一声“嗯”。
君无戏言,阮昔心中的所有防备,都被这温柔的“嗯”慢慢打消。
狗皇帝,你别这么好说话啊。
答应得这么痛快,让她准备好的那些推辞,可怎么说出口啊。
屋外夜风袭来,吹得窗棂阵阵作响,不知淹没几多附耳私语。
烛影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直至在梁上交错,合在一处。
阮昔始终没提自己的情报来源,好在殷帝只低头沉思,并未追问。
“此事全权交于你去调查,尽快解决。”
半晌,殷承景伸手扶住阮昔瘦弱的肩臂,认真吩咐道。
“陛下放心,包在小人身上!”
阮昔眸光亮了几分,飞扬的神采又重新回到脸上,让眉眼的喜色更加鲜活明媚。
殷承景下意识想捏捏她柔软可爱的脸蛋,忽又觉得不妥,便改为在她肩上轻揉几下,以示鼓励。
“天色不早了,陛下快些休息。”
阮昔笑着替他拉开床帐,巴不得能赶快回自己的小窝舒服趴着。
“你想回去?”
狗皇帝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阮昔哪儿能承认:“陛下哪里话,能待在您身边服侍是天大的福分,小人巴不得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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