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阿靖醒了！”易剑臣抬手抹了下眼睛，眉头轻动，哽声道。</p>

    楚中天和言子清也释然一笑，薛远却看见杨牧成的眼眸已有些被什么东西染红，瞳仁已变得不正常，心里一震，颤声道：“来不及了！”</p>

    还未等他出手，众人没回过神时，杨牧成突然撤掌，捂住心口一低头，血洒衣襟，下一瞬，恢复意识的薛靖七挣扎着向前跪倒在地，抬起双臂紧紧抱住面前的人，将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泪流满面。</p>

    “爹……”</p>

    薛远却惊惶地想要出言阻止，杨牧成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色，恐怕……！</p>

    “靖丫头！你先松手！”</p>

    他害怕失去神智的杨牧成会对薛靖七下手。</p>

    下一刹那却讶异地发现，杨牧成闭上眼睛后，再睁开，竟变回了黑色。</p>

    “这是……”薛远愣在那里。</p>

    薛靖七闻言有些怔愣，感觉到哪里不太对，缓缓松开手，低头看见父亲满是宠溺笑意的眼眸，还有……插进心口里的那柄匕首，他的手指紧握刀柄，被鲜血染红，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是冲她浅淡地笑，眼里尽是心疼和柔情。</p>

    泪水崩落，她震惊又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神魂。</p>

    “差点就来不及了……”杨牧成轻声咳了下，扯着嘴角笑道，“差点就伤到你……幸好。”</p>

    薛靖七已说不出话，全身的血在这瞬间都冷掉，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她拼尽一切，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p>

    “这是爹爹……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杨牧成的目光黯淡下来，眼里却依然是笑着的，他颓然栽倒，却被薛靖七死死抱住，咬着唇哽咽地说不出话，只是无力地摇头，满脸都是泪水。</p>

    “最后还能见上一面，说几句话……是恩赐了。”杨牧成艰难地抬起没有血的那只手，擦去她的眼泪，却越擦越多，哑然失笑，轻声道，“爹爹求仁得仁，阿靖不必自责……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很好很好的……我和你娘都……此生以你为傲。”薛靖七冰凉的手指攥住他的，极轻地点头。</p>

    “师父……！”</p>

    “三哥……”</p>

    “杨前辈……”</p>

    “首领大人！”</p>

    易剑臣、薛远、楚中天、言子清、林成羽和张盛等全部墨门剑契子弟齐齐单膝跪倒在杨牧成身前，皆是目光灼灼，满心悲戚，无声哽咽。</p>

    “下辈子，再和你们，分一坛酒喝。”</p>

    染血的手指松开匕首，掉落在旁，杨牧成靠在薛靖七的肩上，闭上双眼。</p>

    炽烈肝胆，心决然，终是一去不复还。</p>

    明朝少年邀同醉，白头人间何处你。</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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