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站在南方望南山(第2/4页)  甘河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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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是唯一的选项了!成三狗自走出校门以来一直用这样的网名走南闯北,他的微信、qq似乎所有的社交账号都一直使用着这一句不为人知的莫名其妙的话。以至于连他的老婆在内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位血气方刚的男人生气了十年!当然,也有好奇心十足的无聊人追问过许久,成三狗也懒得去做过多的解释。只有自己明白,这简短的一句话中蕴含着多么难以启齿的伤害,这种伤害简直深入骨髓,并且在这位三十出头却又满脸沧桑的男人身上二十多年的时光里一直背负着,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少年时期的成三狗简直是龟寿村里的孩子王,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乡下野孩子似乎从来都没幻想过有朝一日能离开大山,在村西的石头滩里,村南的老洼涧里,村东头的甘河子里以及村北沟渠下的毛竹林里,随处都留下了这一群野孩子“保家卫国”战火硝烟的痕迹!有深挖的地道,有架设的木桥,有石块垒起来的碉堡......

    多么纯真的年代!孩子们的军队分成了两派,并且两派都是红军。仿佛在这红色老革命根据地,红色似乎成为了与生俱来的色彩一般!

    成三狗清晰的记得,老祖父还在世的时候老宅子土墙上红色的牌牌似乎从没断过,有“五好家庭”、有“革命家属”,二伯父家的大门上至今还保留着“共产党员”光荣的称号。

    这些并不稀奇,整个龟寿村似乎是受到了孩子们的启发一般谁都不服气谁,好好的一个村子莫名的分成了东场西场两派。西场成姓居多,是一帮如狼似虎的泥腿子庄稼汉;东场地主豪绅也曾富甲一方,无奈子嗣打小便被娇生惯养没有多少脾性。

    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年代,西场占了东场的便宜,老一辈自然是老死不相往来!彼此都憋着一肚子气。住了东场人的房子,盖了东场人的被子,西场人并不觉得扬眉吐气,农奴翻身把歌唱,打心眼里可不能忘记恩人共产党!

    西场人老实本分,有的是一股子干劲,壮实的男娃娃一个接一个的都走上了祖国的各个边疆,死了的家里人得到信狠狠地痛哭一场,活着的换回了一身好名望。于是西场从南到北,有去过朝鲜打过美国鬼子的,有战场上给志愿军战士疗过伤做过饭的......如此一来,象征着荣誉的红牌牌更是一个接一个的挂在了门口的土墙上。

    成三狗的二伯父去过新疆,记忆中二伯父有一口不大不小的木箱,盖子上面“雷达兵”的三个字还是当年黑漆漆的模样。二伯父应该算是成姓人家走出去最有出息的后生了吧!一复原回乡便走马上任坐上了龟寿村的村支书的位子。这或许和成三狗的老祖父有关系吧,记忆中的老祖父人送绰号刺老汉,光溜溜的脑壳,白花花的胡子。老人家却并不安分,非要打破这上苍赋予的一丝慈祥,偏要把个花白胡子修剪得像针芒一样直直的刺拉开来,显得更加矍铄充满战斗能量。

    刺老汉大半辈子呆在赤水河岸火车站,是远近出了名的勺勺客(关中方言对厨师的特殊称谓,大厨师亦指掌勺人,故而民间俗称勺勺客),做的一手好菜,萝卜白菜也能做出口味不同的九大碗,更有绝活二十四盘——两臂可托起二十四盘菜游走于各席口间。

    刺老汉退休后闲着没事干心里窝火,气一上来愣是要从头再来。头上没毛把气全撒在了胡子上,剪了胡须大小的主顾却并没有几个上门叩请,开菜单的倒是络绎不绝。乡里人憨厚,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家了,大半辈子又何曾闲过?老汉工作日是公家人,闲暇里整个乡里远远近近的红白喜事能上门的又何曾推辞过。

    工钱不要不说,老汉掌起勺来脾气就像那灶口的火焰一样狂暴,席口一开,别说宾客,主家一律都要靠边站。多少盘子多少碗候着,一勺撸一碗一碗撸一勺,传菜的马不停蹄地跑着,灶口上刺老汉呼呼的炒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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