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黑的麦苗儿齐刷刷的在向他点头示意,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他顺手掐了几个麦穗儿在手里,透过墨绿而软绵绵的麦芒那一瓣瓣软乎乎的麦脊就像巧手的俊媳妇儿梳出的麻花鞭儿一样油光锃亮。密布而均匀的麦粒儿似乎还未成型,但颗粒却十足的饱满。稍稍用力那蜡黄的麦粒儿便夹杂着一丝青绿的浓液喷涌而出,那是即将成型的麦浆。
“又是个好收成!”成三狗老道的手法像极了种了一辈子田地的老农。
由西往东,密不透风。一直延伸到甘河子的岸边,好在自家的地地势稍
高,从不用担心甘河子水流的侵扰!成三狗望着自家的麦地满心欢喜的继续往前走去。
甘河子是荒寂的,不过,现在在村支书成二林的带领下统一的开荒种树了。尤其靠近水源的地方,苹果树被大面积的栽植着。村南新菜地的地方,三狗家率先的栽了三亩多地。但仍有更多的村名持观望怀疑的态度,谁都不想舍了收成把希望寄托在万般渺茫的果树上!
瞅一眼龙柏神树,三狗就要赶往新菜地的果园里帮着家人锄地除草。他向往着那硕果累累的景象。不过,这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理想!
漫过斜坡,道口的龙柏神树并没有丝毫的异常,那半截子扭曲而又千疮百洞的树身仿佛还在垂死挣扎着一般!其实,自打黄全文失事丧命以来,就再也没人愿意靠近它。龙柏神树是灾祸般的存在。
在回村的十字路口,醒目的药渣子却窸窸窣窣的铺满了一地!把药渣儿倾倒在来来往往的十字路口是极不厚道的做法,寓意让过往的行人带走病者所有的罪过。成三狗不屑于理会这般的愚昧做法,但比起偷偷摸摸的跳大神来说,倒还算厚道了许多。
村子里铜锣震天响,人们的嘈杂声更是熙熙嚷嚷。敲锣的正是那以拨弄算盘珠子为营生的会计牛初三。
铜锣一响,人心惶惶。先前的锣声预示灾祸,不是躲土匪就是绕强盗。现在,土匪强盗都没了踪影。铜锣是集会的信号,黄姓、成姓、以及其他的几乎杂姓人家,但凡上过族谱的成年人无论男女都要放下手中的活计直奔东面偏南头的早已废弃的老祠堂而去。
祠堂的外围是几棵粗壮的白杨树,白杨树虽高,但清脆的木质几乎派不上实际的用场。杨絮儿飘飘扬扬的实在是闹得慌。稀稀拉拉的人群时不时的穿过巷口莹莹绕绕的往老祠堂前的空地而去。相约成俗的法则似乎亘古不变,植根于人们心底是依然是意识里的陈旧观念。谁都知道,即便是早已没了族长的说道,但村长其实就是族长的替身。相反,对于书记的认可似乎还是那样的轻描淡写。
毕竟,在百姓的骨子里能不离不弃的相跟着一起早出晚归的忙活着生计的才算是地地道道的主心骨。谁都
明白在自知老汉离世之后成大林顶替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彼此无言,成大林直刷刷的挺立在老祠堂前的石滚子上面。成老二圪蹴在石滚子旁边,兄弟俩一个抽着旱烟卷,一个嘴上叼着纸烟却并没有点燃。
台子下,各组的组长治保大队的队员们维持着秩序,指指点点的比划着让后来的人们尽量的往中间靠拢。露天的简易会场并没有通电的设备,即便是劣质而又廉价的铁皮电喇叭也是没有的。开会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
人流越来越多,嘈杂声也便跟着越来越让人烦闷。耳朵嗡嗡作响,像无尽的蜂碟在郊外采着花蜜一般。
锣声早已休止,待那管事的治保主任黄占龙一声令下,熙熙嚷嚷的人群瞬既安静了下来。老头的咳嗽声,小孩的嬉闹声依然时不时的从人群里穿插出来。成大林眉头紧皱,似乎对会场的纪律极其的不满意!成二林却不以为然,他早已习惯了乡亲们这般无拘无束的毫无忌惮。
成三狗现在就紧凑在人群的最后面,他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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