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轻笑一声,抬头水润清眸中尽是寒冰,;敬王殿下切莫自作多情,难道我亲口说过我爱慕你?可别会错了意,闹了笑话。
楚景皱眉道:;你如何说一套,做一套?你那闹得满城皆知的做派难道是装扮来的?
;殿下这个解释不错,那便当是假扮的罢。李乐放下茶水,沉声道:;以前如何,我不想再痴缠,今后如何,才是要务不是?今日我把话也说明白了,殿下若是还存着一分善念,以后便要知自重,切莫再纠缠。现下该见的也见了,该叙的也叙了,双儿,送客。
楚景站起来,气急反笑,这侯府小姐当真是傻了,说来说去他竟成了纠缠不放,毫不自重的那一个。
可一想到母妃的叮嘱,朝堂上千变万化的波诡云谲,他便生生咽下这口气,并不撕破脸质问,只是好言道:;小姐好生休养罢,本王改些时日再来探望。说罢愤然拂袖出了院子。
李乐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早已麻木没有丝毫情绪,她巴不得一辈子也不再见他。怎得前世就丝毫没有疑心他这突如其来的情深似海和那拙劣的假意关怀?
楚景带着伴读,走在镇国侯府偌大的宅子里,方才李乐一番冷言冷语皆历历在目,不禁让他微微心寒,这李大小姐爱慕他,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放在以往,只要他勾勾手指,这女子便没脑子贴上来,好将那偌大一个镇国侯府招来做他夺嫡的有力筹码。
现如今这李乐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转了性,竟连他的糖衣炮弹都不吃了,这再想利用起来便难了,越想越棘手,楚景不知觉加快了步伐。
远远的盈盈走来一个姿态柔媚顺服的小姐,正是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李莞。
李莞蹲身施礼道:;不知敬王殿下来府,招待不周了。
楚景心想,你招待些什么,要说招待不周,也是你那不知好歹的姐姐。
心中虽如此想,楚景面上却还是和煦如春风,进退有度,风雅受礼,愈发显得玉树临风。;二小姐有礼了,我只是听闻大小姐受了冲撞,特来探望,并非正式登门拜访,自然也不会招待不周。
李莞竟有些看痴了,后知后觉才悄声怨毒道:;她那哪里是受了冲撞,只怕是……她自觉失言,不便再接着说下去,只管从身后婢女手中接过一个绣工格外精巧的鸳鸯金丝香囊,羞红了脸道:;本来打算等哪天遇到了再给殿下,今日赶巧,便也赠给殿下,以全招待不周之礼。
楚景推辞道:;这怎么好收二小姐的私礼,实在是不合礼数。
他是来看李乐的,却不曾想过会遇到李莞,这位李家二房的女儿,论姿色比李乐差,家世也比不了。他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李莞红着脸,娇羞道:;这便是我一针一线,特意为殿下绣的,殿下若是不收,莞儿可要气恼了!
如此可算露骨的示好了,便是往日的李乐,也无出其右,绣的一对鸳鸯,其意自不必言。招待不周也只不过是相赠香囊的一个由头罢了,看来她准备了许久。
楚景只好接过香囊,瞧了一眼上头活灵活现的一对鸳鸯,他动了些心思,改变了主意,女人无非是如此,只要是爱慕上某人,那便是为了那人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承了自作多情的小姐情意,于他也没什么坏处,到底是镇国侯府的女儿,或许会对他的千秋大业有所裨益也未可知。
他一脸珍重的放进了袖中,道:;那便谢过二姑娘好意了。
说罢便要告辞离去,谁知李莞竟是殷勤热络,道:;府中小路纵横,院落众多,可别走岔了才好,正好我送送殿下。
楚景欣然应之,由着这情窦初开的二小姐欢欣雀跃,送他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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