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便劳烦崔郎君了”,周恪淡淡笑道。
崔耿心里一凉,心知都被喊崔郎君而不是崔照磨, 那这官职多半是保不住了。但转而他又怀揣着希望, 毕竟还有另一种可能, 或许是不让他做照磨, 改做别的官职也说不准。
若是事情办的好,升官发财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崔耿恢复了镇定,起身施礼, “草民必不负大人所托”。
周恪越满意,胡弘文越着急。引路人的角色是有限的, 他自然希望是自己来当。
“大人, 卑职亦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周恪笑笑,温和有礼,“诸位实在是客气了, 多谢二位鼎力相助”。
看上去倒是挺客套的, 其实半句实在话都没说, 一句允诺都没有。
说完这话,周恪就开始饮茶吃饭, 不再说话了。
周恪一安静下来,胡弘文即刻着急起来。他希望周恪能给个准话, 告诉他还能不能继续当同知。可他又不敢催促, 只好屁股下在椅子上挪来挪去,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低头吃饭,整场宴席除了最开始跟周恪客套了两句,全程不发一言。
相较于颇为活跃的胡弘文和崔耿, 两人宛如两只老黄牛,顶着褶皱焦黄的脸色,只顾勤勤恳恳吃草,
饭毕,周恪一搁下筷子,四人即刻放下筷子,周恪环视一圈,这才道,“不知这二位兄弟作何打算?”
简来宝和申茂极识时务,赶紧说了一通愿为大人效力之类的表态话,可不同于面对胡、崔两人的温和,周恪面对两个衙役,语调冰冷,如同催命的厉鬼,丝毫没有要放过这二位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么二位兄台可否约束一番晋安府的三教九流呢?”
简来宝冷汗涔涔,心知他俩当日之所以能够在神威军来临之前逃生,纯粹是因为他们认识这座城里大量的泼皮们,这事儿多半是被查到了。
现在周恪为了稳定晋安府,势必要怀柔与施威并用。怀柔对的是普通百姓,施威对的就是这些泼皮混混。尤其是各类投靠神威军之后,在晋安犯下血案的。
可偏偏这些人当年待他二人有通风报信之恩。
简来宝呼吸越发急促,周恪整好以暇、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半晌,简来宝半垂下头,恭顺道,“大人,草民年迈体弱,当年不为府尹所重用,如今也不认识什么三教九流的。实在不知道要如何约束?还望大人体谅”。
申茂即刻点头。无论如何,他二人之所以能与人称兄道弟,靠的就是义字当头。当日承了这份情谊,今日总是要偿还的。
他苦笑,只是这条捡来的命如今终于到了要还的时候了。
周恪看着两人的苦瓜脸,明明知道这二位在想什么,却依然顶着最热情的脸,说着最无情的话,“二位无需多虑,我指的约束对象是指身上有血案的”。
要知道,入城三日不封刀可是战后传统。神威军入城必定是□□掳掠,然后由于粮食短缺才发展成制作人脯的。
眼看着这两人依然格外为难的样子,周恪又补了一句,“我想,愿意为二位通风报信的,应当也不是什么杀性重的人”。
简来宝苦笑,这根本不是要区别对待的问题。一旦举报一个,只会引发恐慌,让这些泼皮们以为他拿兄弟们的命换自己的前程。
罢了,看来今日只怕是必定要死在这里了。
“大人,草民实在是不认识什么泼皮混混啊!”
周恪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简来宝,点点头,“也罢,既然如此,那三日之后的严打行动,二位便不必掺和了”。
简来宝、申茂二人双双神色骤变,“大人,什么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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