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被砸伤了的客人一看见掌柜开口,顿时壮了胆气,让他们赔钱的声音越来越大。
眼看着此地舆情汹汹,朱敬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按照惯例,我们需要先问明白两波人打架斗殴的原因。至于赔偿,请掌柜清点损失,请诸位客人去医馆验伤后将药单子一起交来府衙,我等势必督促斗殴者赔偿诸位的损失”。
这话说的极其实在,掌柜和客人们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谁说我要去府衙了!”
朱敬一愣,饶有兴趣的看向说话的公子哥。
这公子哥鼻青脸肿,一面哎呦哎呦的叫着,一面好还要趾高气扬的吩咐朱敬,“你叫什么名字?!”
朱敬笑笑,“南平府登瀛坊安全科戊字号小队长,朱敬”。
各大州县为了方便管理,所以划分成更小的辖区——坊。事实上,地理意义上并无坊门、也没有所谓的宵禁闭坊门。纯粹是为了划分片区方便,便统一将某些巷子、街道划分为某某坊罢了。
“朱、朱敬是?你赶紧的,把我放了,再把他们逮起府衙,狠狠地打!”,公子哥指点着另一波跟他们打架的人,示意朱敬赶紧把这些人带回去,打一顿。
朱敬都要被气笑了。
“敢问郎君是哪位?”
“他是你们安全科的孙子!”
人群里传出来一个声音,顿时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错了错了,是安全科的儿子!”
不晓得谁又补了这么一句,笑声欢快的要把房顶都给掀了。
朱敬一点也不想笑,他脸色骤变。
近期宣传科正在到处宣传皂衣军,还委托了他们安全科巡逻的人多多注意一下这帮说书先生,看看他们领了报酬后是否如约宣讲,顺便再看看宣传的效果如何。
这才是朱敬为何能这么快赶过来的原因,他本来就在登瀛楼附近区域,一边巡逻一边关注。
现在莫名其妙有人打架斗殴,还敢宣称说自己爹是安全科的,这简直是在□□裸的打击皂衣军的好名声。
这要是让宣传科的人知道了,那帮人能把安全科骂死!
一想起宣传科那帮嘴皮子特利索、心眼子贼多的人,朱敬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敢问诸位,可是此人说自己爹是安全科的?”
朱敬指着方才叫嚣的公子哥儿,对着人群躬身一礼。
众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掌柜说道:“是,方才便是此人说他爹就在安全科”。
朱敬道了声谢,心知此事绝不能带入府衙审理。在百姓眼中,进了府衙那就是进了暗室,他们的想象力能把事情真实的模样翻出千百个花样来。
更别提百姓原就不信任官府,届时就算真的秉公执法了,老百姓们更不会相信官府了。
朱敬下定了决定,直接说道:“诸位,不管此人的父亲是否隶属于安全科,我等皆会秉公执法。所以我等便在此审案,劳烦诸位做个见证!”。
“好!”
叫好声不绝入耳。能够现场看到皂衣军审案,大家都挺来劲儿的,这可比吃饭有意思多了。
“诸位,我已派人去请南平医馆的大夫上门,受了伤的劳烦稍等片刻。掌柜的,劳您清点损失,收拾地方。其余众人想看审案的,请入座,也好为我等腾个地方出来”。
朱敬能干上小队长,脑子还是活络的,眨眼之间就将数件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沈游和周恪窝在人群的最角落,沈游感慨道,“看来史量把安全科弄得不错啊!”
“你们、你们干什么啊!”
方才还叫嚣的公子哥儿隐隐预感到不好,连语调都弱了下去。
朱敬看都不看他一眼,平静道,“问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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