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仿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恨。
坚硬的指甲掐在水亦凌的手背上,竟生生划破了他如玉的肌肤,渗出点点血珠。
在水亦凌看不到的地方,一只小若针尖的黑色虫子,顺着伤口迅速钻入到了肌肤之下。
水亦凌只觉手背忽然刺痛,低眸瞥了一眼,只当是花倾城不小心抓破了他,并未在意。
他将花倾城从黄沙之中一把拉起,搀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又朝代国行去。
花倾城坐在马车里,望着指甲上残存着的水亦凌的血渍,粉色的唇,轻轻勾起,眼底深处的疯狂和恨意,有如两团燃烧着的火焰。
情丝缠。
这是一种蛊毒。
以施蛊者的血养成,但凡中蛊之人,随着时日推移,会对施蛊者的爱意与日俱增,惟命是从。
且,无药可解。
除非施蛊者死去。
她把自己送去怡香院那种肮脏之地,受尽侮辱,为的就是能遇到那传闻中的用蛊高手雪漫天。
别看这人名字极具诗情画意,却是个阴险歹毒的侏儒男人,且生性多疑,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但,却是个好色之人。
她遇到花漫天之时,恰是被李太师折磨得一个多月下不了床之际。
花漫天见她姿色过人,又被侮辱得那般凄惨,起了色心之时,居然还没忘记同情她一下。
所以,李太师很自然的就“暴毙”在了他的手中。
她使出怡香院教她的那些床上用的招数,用身体彻底征服了花漫天,于是,她便学会了用蛊。
只可惜……
那个女帝再也没有出现过怡香院。
若不然,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个毒妇死于非命,而完全不需要像眼下这般要对水亦凌用蛊。
这个男人啊……
如神祇一般高高在上,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一种亵渎,她终究还是做下了对不起他的事。
可是,她别无选择。
待到大仇得报之日,她一定还他自由。
……
皇宫,千兰殿。
慕云歌俯身在案,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揉着皎洁的手腕,轻轻皱起了柳眉。
眼下,还有最后一个新波国未能攻下,但是,经过两次战争,司徒将军的身体怕是已无法支撑这次远征。
且,仓廪亦不充裕。
她离毒发身亡,还有最后半个月。
整个太医院的御医们都已替她看过了,此毒,无药可解,若不是她让那些太医誓死守口如瓶,只怕这代国早已要因此动荡不安了。
她缓缓起身,来到了殿外。
又是一个皎洁月色之夜,也不知水亦凌是不是又在对月饮酒,也不知他有没有想念她。
她,好想他。
想他能答应她入朝为官,然后为她扫平新波国,更想他能……
抱着她,亲吻她。
他的唇,微凉有如这夜色,却又带着点点酒的醇香,她至今都念念不忘。
既然时日不多,不如再试上一试,即便他不愿为她效力,那她至少也可以再吻他一次。
这样方能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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