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吸着鼻子道:“你就吹了一下,那是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就不疼了?”
“那我多吹几下。”
温婉踢了他一下:“烦人!”
陆东平笑着去看了一下她的脸:“不行,下午我跟大伯说一下,你就不去了?”看着是要起泡了,红了好大一片啊!
不去了自然好啊,但是温婉还是摇头:“不行不行,最忙的时候,都去上工,我的学生都去上工,我怎么能偷懒呢?”
陆东平道:“那手上的水泡都破了,下午拿镰刀会更疼。”
起码要疼个三五天,破了的水泡结痂再磨破,反反复复的起一层茧子,然后就不会再疼了。
温婉不想跟他说话了,恹恹的又趴了回去。
陆东平又道:“我去知青点把你被子给你拿过来,你在这里睡一会儿?”他这边的被子,实在是没法拿出来给温婉盖。等忙完,他得把手上的棉花票都拿去换了,找找弹花匠,先弄一床象样的被子再说。
温婉摇头:“我趴一阵就行了,睡的话,我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吃完饭,她手里多了一只手套,那手套陆东平都不知道啥时候怎么拿回来的,反正就那么一只,薄的很,冷的时候带着也不顶事,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手指头直接被温婉给剪了,简单的锁个边,她手小小的,手指头露出来倒也能带,好歹使镰刀那手有什么护一下,疼还是疼,总归是好多了。
天热的,老鸦岭那块麦地那是对着太阳晒,阳光特别的充足。早上太阳一出来就能照到,下午太阳什么时候不落山晒到什么时候。
大部分人家都没个时间,吃完饭 家里收拾妥当就上山,反正队长没来,开工的锣声没响就没人动弹,都躲在地头的松林里面乘凉。
陆东平跟陆明海他们坐在一块闲谝,温婉就跟陆春娥一起,靠在一棵松树上昏昏欲睡。
这种热天,这个时候,太适合找凉快的地方睡觉了。
妇女扎堆,陆春娥瞅了一圈也没瞅到知青点那几个知青。
一直到开工,就来了个徐文芳,张芸和邓红娟都不见人影。
温婉问陆春娥:“抢收的时候不来上工没关系吗?”
陆春娥道:“除非身体真有什么问题,不然就是消极怠工,等收完之后队上要开会批斗做检讨的,丢人的很哩!”
温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再看看后面麦茬地里面一群提着篮子拿着口袋在那拾麦穗的孩子 她狠狠地摇头 把想偷懒的念头压了下去。
自己现在是大人了,不能连小孩子都不如。还是代课老师呢,总要给学生起个带头作用。
手还是疼,但是磨洋工也得磨着。
傍晚下工,陆明海喊了各家各户的劳力在仓库门口临时的开了会。
“今年的天好,老天爷赏饭吃,眼看收回来把粮食弄进仓库就算给上半年的辛苦一个交代了,咋能这个时候不攒劲?老天爷让天晴还是让下雨谁说的准,不趁着天好赶紧把麦子割回去晒干打下来入库,万一下雨了糟蹋了粮食都找谁哭去?一个个想着法儿的偷懒,合着都是给我陆明海一个人干的?那我倒美了!”
“行了,废话不多说,从明天开始,咱不这么干了,一户六个人一片地方,人数不够的跟人数多的借,最好是两个背的两个割的两个捆的搭配着来,知青点的人也一样。分到哪块地,明天早上上工的时候到刘朝兴那里去抓阄。一个个的都是毛驴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谁早干完谁早休息,干不完就给我在地里耗着。要是耽搁了好天气,那地里的粮到年底就从工分里面扣!”
一个个的偷奸耍滑磨洋工,一个看一个不学好。这才第一天,全队这么多人才干了多少点活,越来越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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