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平继续道:“布票每年队上算工分的时候都会领到一点,我那边还有点补贴,我们家的票比别人家都宽裕一点。天也越来越冷了,你跟爹,我瞧着好些年都没做棉衣了,原来的棉衣洗的布都捋了。等闲了就裁两身,没有棉花的话我给想办法。布票也会过期,布买回来不用,放久了也会朽的。”
张红英张了张嘴,半天才应了一声:“那,等闲了再说。”
她也不知道陆东平怎么突然就想起说做衣裳的事情来了。细想一下,家里确实好长时间没做过新衣裳了。一家子五口人,每年的布票就那么点,多久都凑不够一身,给这个了那个没有,都是个事儿。不只是衣裳,被子也是一样,床上的棉絮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积攒出来的,倒还是挺暖和,只那被里被面都是拼凑的,早就没了样子。
布票这东西也不能久留,但是布能,她箱子里面还是有点布的,一天到晚忙忙叨叨的根本就没记起来这回事,被陆东平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想起来又犯了愁,她纳个鞋底子做个鞋子能成,做衣裳,她还真没那本事,少不得要去麻烦人的。
陆东平有他自己的盘算,他不能直接跟张红英说要给陆东临和陆春娥缝衣裳,自家娘是个会过惯了的,喜欢攒东西,要说给两个正在长个子的人做衣裳那一准不会答应,但是说给她和陆明江做衣裳就不一样了,那是关心和孝心。
她心里舒坦了,也不会真的就给自己做了,她会先考虑老老少少,最后才是她自己。
所以,提了一嘴之后他就再不说了,起身去了屋里。
温婉抱着被子团成一团,也没睡着,就是腰酸手疼不想动。
陆东平进屋,脱了上半身的衣裳坐床沿上,一条腿在地上一条腿在床上,伸手在她胳膊上揉了揉,又把她的手拿起来瞅了瞅,没起泡,倒是先前肿起来的地方还没完全消下去,小丫头的肉皮是真的太嫩了。
他深有体会。
夜里稍微一碰,那身上就是深深浅浅的印子。
温婉翻了个身喊了他一声:“陆东平,饭好了喊我,我眯一会儿。”
陆东平应了一声,伸手给她揉了揉:“睡,一会儿喊你。”目光落在露在被子外面那白嫩纤细的腿上,只觉得口干舌燥。
早上起的早,干了一早上活没停,温婉这会儿是真的乏了,合眼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陆东平去了外面,趁着这会儿得闲挑水劈柴。
张红英喂了猪回头四处也没瞧见温婉的人,问了一声:“婉婉呢?”
陆东平坐在墩子上没抬头:“屋里歇着呢!”
张红英朝那屋里瞅了一眼:“停会儿可就吃饭了,你让她吃了饭再睡,不然刚刚眯着又要起,歇不好下午得头疼。”
陆东平应了一声却没动,显然是没把她说的听进去。
碴子粥好了,陆东平给温婉晾了大半碗在那里,自己先吃了。
陆春娥问他:“哥,嫂子呢,怎么不见来吃饭?”
“烫,先晾着等会儿喊她。”
陆明江在门墩上坐着,抬了抬眼皮继续往嘴里扒饭,吃着饭,跟张红英说着闲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老二陆明旺身上。
“昨天我听大哥说的,说托人带信了,春树相中了个对象,对方也喜欢,冬月里打算办酒。”
张红英没放在心上:“办酒就办酒呗,东平办酒的时候他们两口子都没来,托人捎了一块钱回来,我再加两毛,回头大嫂要去就让她帮着捎过去。”人没来,礼来了,一块钱的礼是大礼了,但是她张红英也不是出不起,连本带利的还回去行不行?
陆东临在一边嚷嚷:“娘,为啥不去?一块二,你送这么大的礼居然不去坐席,你不去我去啊,我请假我也得去,送礼不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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