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上辈子萧云疏随着阿娘欢欢喜喜地到了盛京,迎面而来的第一盆冷水,便是萧衍早已有了正妃。
而且时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萧衍从广陵消失了半年之后,便回到了盛京,风光迎娶了门阀张家的嫡次女张氏。
且不论他当初究竟因何而来,又是因何离开广陵,也不论他为何隐瞒自己的太子身份,但他定然没有忘记自己尚在广陵的妻子,可他却仍然娶了盛京门阀的贵女为正妃,与她育有两个不过比萧云疏小两岁的儿子与女儿。
不禁如此,萧衍还纳了七八个不同门阀世家的贵女为侧妃良娣,膝下的孩子已经有了六七个,到这时候才接她们回盛京。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与孩子,不缺她阿娘这个千里迢迢从广陵北上的糟糠之妻,更不缺萧云疏这个“遗腹子”。
她们满怀憧憬而来,却像两个再多余不过的人,满心的欢喜被这些人冲击地粉粹,成为世上最大的笑话。
阿娘虽温柔天真,却也知道萧衍有负于她,她被接到东宫不久,就心力交瘁,缠绵病榻。
想到这里,萧云疏的心口仍然钝钝地疼了起来。
她还在思索究竟要怎么让阿娘避开这个死局,鼻尖却闻到一股极为轻微的香味儿。
萧云疏生来就比旁人五感灵敏,对气味更是敏感,这一股味道不多不少,熏得她心底难受至极。
不对劲,这小厢房之中根本就没有熏香,这味道是因何而来?
萧云疏想起来,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似乎当真是有那么一个晚上遭了贼,金银细软少了许多不说,甚至连阿娘脖颈上一直戴着的一条项链都不翼而飞。
那项链是阿娘的爱物,阿娘看得极重,就连睡觉也不摘下来。
项链丢失之后,阿娘心神不宁许久,也正是因此才失足跌落在小客栈旁的水塘中,留了个病根。
萧云疏并不在意金银财宝,但是她在乎她的阿娘,项链对阿娘来说意义深重,绝对不能够轻易丢失。
那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应该是盗贼惯用的迷香,有贼人盯上了她们这个富户。
萧云疏想到这里,就感觉到自己浑身已经有些软绵绵的,她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血腥味儿溢满了她整个口腔,才勉强感觉意识回笼。
而这个时候,靠南面的一个小窗“吱呀”一声开了,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应当是那贼人进来了。
萧云疏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少女,手无寸铁,根本不可能和贼人硬碰硬。
但是她有一妙计。
她与阿娘的床榻里侧就是墙壁,而这厢房太过破烂,那墙壁烂了个大洞,用一张薄板盖着。
如果萧云疏没有记错的话,隔壁的厢房之中住的应当是一伙儿武夫,她记得先前她在院子里翻花绳的时候,曾看见过那几人腰间的佩剑。
萧云疏随便裹了件大氅在身,轻手轻脚地挪开那薄板,一个咕噜,就直接滚到了对面的厢房里。
但叫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大洞的另一头竟也在床榻边上,她这一滚,竟掉进一个满是寒意的胸膛之中。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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