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将脚踩在阿雅脚背上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脚,然后萧云疏那穿着罗袜的脚便踩在了地上。
“啧。”
萧云疏轻叹了一声。
阿雅没听清萧云疏的叹息,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你躲什么?主子踩你的鞋子是你的福气,你反倒躲开,叫主子的脚踩在地上。”
不知何时,方晴又站在了寝宫的门口。
“你在广陵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学过什么叫做规矩?”
她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看向阿雅的目光满是不耐,边斥责边走到萧云疏身前,十分干脆地跪了下来,将自己的手帕子叠好垫在萧云疏脚下。
阿雅一听到方晴的声音,下意识地从原地弹了起来,又要为自己辩解:“方姑姑,我……”
“废话当真是多,自己做错了事情不认,只会狡辩。”
方晴冷笑着站起来,抬手便给了阿雅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滚到外边去跪着,若非你是郡主带过来的贴身婢女,早该打发到慎刑司去吃吃苦头,才知道乖顺两个字该怎么写。”
萧云疏有些新奇,她歪歪头看着方晴训人的样子,倒还从她这一副严厉刻薄的模样之中看出几分可亲来——她喜欢有分寸懂规矩的聪明人,方晴性情凶悍,说一不二,弹压人极有一手。
这样的人放在瑞麟宫里,倒也和娘亲的温柔和善互补两分。
宴容送来的这个女官倒是挺合她的心意,反正如今也没有自己的人能用,宴容现在有求于她,借个人给她用用不过分罢?
阿雅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晴敢扇自己耳光,她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下意识地看萧云疏。
方晴也不让萧云疏为难,直接揪着阿雅的耳朵,将她提溜到外头去了,
听声音,似乎是一路将她直接提到了瑞麟宫的二门外,叫她跪着了。
萧云疏刚想笑,便听到门口又传来一个清冷慵懒的声音。
“用我的人倒是用的挺痛快。”
萧云疏抬眼看过去,便瞧见那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正站在她的寝宫门口。
这位九千岁大人并不怎么喜欢和他的番子们一样穿飞鱼服,穿的倒如同那清贵世家的郎君一般,长衫鹤氅,腰间别着折扇,不是黑便是白,素净寡淡的很。
但他偏偏就是撑得起这般打扮,浑身气派又冷又傲,站在大夏天的阳光之中都仿佛冻得掉冰碴子。
后宫之中的内侍太监往往有些女气,他却没有,即便穿的文雅,力量却隐而不发。
萧云疏心中不怕他,但该全的礼数还是要全的,早在他出声的时候便穿好了木屐站起来,冲着他盈盈一礼:“见过九千岁。”
宴容受了她这一礼,大约还是满意萧云疏有分寸的,很稀罕地说了一句:“免礼。”
萧云疏亲自给他搬了个绣墩儿过来,他也就纡尊降贵地坐了,萧云疏便忍不住笑了一声:“这般说起来,兴许您赐我母女的瑞麟宫还能入您的眼,肯坐。”
“坐与不坐,非是宫殿的缘故。”
宴容显然话里有话,萧云疏要将他的每句话都吞入腹中细细地揣摩个三五遍,这才敢接话——与宴容周旋,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不过宴容没有等萧云疏回答,便又说道:“方晴自傲一世,恐怕想不到能碰上郡主这般诡诈之人,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才故意踩那小婢女,引她发怒,借她的手扇那小婢女一耳光。”
萧云疏惊讶于宴容这般料事如神,不过一想,宴容那观察力本来就非常人能及,便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我初来乍到,诸事不熟,自然不好做出头鸟,还请您不要与我计较,且先借方姑姑给我用用。”
她面上说的流畅自如,心中却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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