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很少主动出手,但凡是她主动出手的,便必定要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也好叫那九千岁瞧瞧,她萧云疏不是个任人搓圆揉扁的花瓶,对付东宫,她有大用。
总而言之,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只要能抱紧了宴容的大腿,她就能够百无禁忌,在这宫中横着走了。
回去的时候,萧云疏与萧纵月两人同坐一个轿辇。
萧云疏一路上都在思索计策,萧纵月则一直在看着萧云疏。
不同于往常那温柔宠爱的眼神,这一次萧纵月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思索。
她看着眼前尚且年少的女儿,目光之中有了些迷茫与陌生。
而萧云疏将所有的打算一步一步推算了一遍,回过神之后,正好与萧纵月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阿娘……”
萧云疏在这世上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最怕自己的娘亲伤心,忍不住伸手去拉萧纵月的手:“阿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囡囡,我从前只当是你离了家不习惯,如今越看,越发觉得你与从前并不如何相似了。”
萧纵月另外一只手放在了萧云疏的脸颊上,捧着她这张与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脸,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你与我生的这般相似,性情却越来越与我不像了。”
萧云疏的瞳孔忍不住一缩,脸上却还带着笑:“我与从前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阿娘的囡囡啊。若当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抵是我已经长大了。”
她扑到萧纵月的怀里,枕着她的腿,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卖痴,阖上的眼中却划过了喟叹。
她能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看明白了许多自己从前看不明白的人和事物。
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为了叫那些该死的血债血偿,所以要逼着自己站起来罢了。
萧纵月的手落在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轻轻摸了摸。
“以前的囡囡受了委屈,只会找阿娘哭诉……如今的囡囡也学会了找最有用的人求助,用最干净利落的手段反击回去了。”
萧纵月说着,一颗泪便这般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她性情孱弱,却并不蠢笨,萧云疏怎么做的,她想一想就能够想明白。
她慌忙侧过头去擦自己的泪,又笑着说道:“囡囡,阿娘是不是很没用,连你被人欺负了都想不到什么好法子,还要你去找那位大人帮你。
甚至连今日这改名的事儿,为娘的自己都想不出来,竟要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主动去提。”
她这话说的何尝不五味杂陈。
自己期待了一路的良人,是个骗了自己十几年的骗子。
他早有家室,儿女成群,自己与女儿千里迢迢过来,如今连个像样的名分都没有。
似妻似妾,在这宫中尴尬极了。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萧云疏不能与萧云疏同居一室,她一个人空闲下来的时候,举目四望皆是这金碧辉煌的宫室,却愈发觉得高寒孤独。
她不蠢,可比起女儿来说却又太蠢,帮不上什么忙,保护不了她,说不定还会拖女儿的后腿。
有时候她站在庭院之中,抬头看那窄窄的天空,便怀疑自己活的像个笑话。
萧纵月并不是怀疑萧云疏变了性子有什么诡谲,女儿含着笑意半分温柔半分锐利地让皇后给萧月儿改名字的时候,她只是惊讶于萧云疏的成长之快。
她是看着女儿长大的,自然知道她与从前不一样了,来这盛京一趟,她已经迅速地脱离了少女时期的软糯天真,成为叫她都看不透的模样了。
萧纵月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没用,她还忙着暗自垂泪,伤春悲秋,女儿却已经开始飞速长大——人家家的女儿哪个不是捧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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