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可大可小的,但是这小宫女儿怎么也没有想到,萧云疏竟然会从这样诡谲的方面,来指责这项规矩是错误的。
太子妃娘娘虽说并不受太子宠爱,但无论如何也是这东宫的女主子,想不到这新来的小郡主是个这般的硬茬儿,软硬不吃,还能挑中这么刁钻的角度。
这小宫女此时已经完全慌了,可是方晴哪里会管她慌不慌?
萧云疏叫她将人提到明宸宫去,她便真将人二话不说捆上了,直接带着人走了。
萧纵月还是第一次看到萧云疏这样强硬地对待旁人,她脸上有些愣神,不由得问道:“这样是不是不太……”
但她还没说完,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叹了口气说道:“又是我想不明白了,若当真顺了这小宫女儿的意,岂非是承认了那张氏之地位?囡囡总是比我想的更明白些。”
萧纵月虽性情柔顺,却也分得清楚亲疏。
那太子妃张氏看似对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可她进宫两日了,也不曾见到张氏与她说过一句话,仿佛直接无视了她这个人一般,再看那萧敏品行,张氏是个什么人物便也可猜测一二。
张氏是太子正妃没错,可当初萧纵月在广陵与萧衍亦是明媒正娶拜过堂的,婚书媒书一应俱全,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那也是她排在前头。
同是一等一门阀出身的贵女,萧纵月又比张氏差在哪儿了?
回来的路上,萧纵月亦想了很久——她自从踏上了离开广陵的路,便不可能再回头了。
既然如此,她就该斩断那些无用的情思,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子,将该拿回来的统统拿回来。
她若一味地沉湎在悲痛之中,便人人可欺,这宫中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她若不往前行,便只会被人吞噬。
萧纵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萧衍如此薄情寡义,她就必不可能与萧衍破镜重圆。
想明白了这些,萧纵月便觉得自己醍醐灌顶。
她已经舍得与前尘旧梦斩断联系,只有与囡囡一般,这才能够在深宫之中护住自己与女儿。
这样想着,萧纵月一向只有温柔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个嘲讽的轻笑:“这张氏怕不是真以为自己能够在东宫一手遮天了,这等浑话也敢叫人来我面前说。”
萧云疏却没再纠缠这件事情。
无论张氏说出来的这规矩是对是错,今儿萧云疏也有办法将这规矩定成错的。
张氏整日装那一副醉心佛道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手脚不干净地往瑞麟宫塞这种不干不净的人进来;
上辈子亦是如此,张氏惯喜欢做出一副不染纤尘的模样,玉侧妃对阿娘落井下石的时候,张氏也不是一样推波助澜?
这宫中的人人,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一副模样来,心肠皆是黑的。
她还愁没有机会砍张氏几根手指头,张氏就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萧云疏是不会在萧纵月的面前做出这般满是戾气的模样来的,她见阿娘似乎在想什么入了迷,连忙拉着她的手,偏要撒娇,叫她来与自己一同午睡。
萧纵月什么时候都拗不过萧云疏,最后还是随着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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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好睡眠,萧云疏陪着萧纵月睡着之后,便悄悄地从床榻上起来,悄声喊了宫女儿更衣,往明宸宫去了。
她既然说了要将本属于阿娘的都拿回来,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这第一颗下下去的棋子,果然自己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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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疏到明宸宫的时候,方晴正压着那宫女儿跪在明宸宫门口,强压着她的头对着明宸宫的宫门磕头。
这地上皆是坚硬的青石砖,小宫女儿的额头娇嫩,这会儿已经红肿破皮,沁出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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