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容的眸色稍微深了一些,他喉头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
而萧云疏的脸上却没有了任何神伤的模样,她重新挂起了那一副骄矜又清贵的笑容,轻轻地低头说道:“大人今日过来,是有什么新的事情叫我做么?”
萧云疏的语气之中显然是有所期盼的,宴容半面面具下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却说道:“……嗯。”
“大人这回有什么吩咐?”
萧云疏的情绪并不轻易对人展露,她方才失态不过一瞬,如今在宴容面前又很快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含笑轻问,几乎完美地无懈可击。
“……你这几日,盯着些萧敏与萧悦罢。”
宴容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但与平常也没有任何的不同。
萧云疏隐约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
绸布伞的伞面下光线稍微黯淡了一些,宴容带着面具的脸似乎在暗光之中变得柔和了一些。
“定不辱命。”
萧云疏只看了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不敢冒犯宴容的忌讳,乖顺的不成样子。
“嗯。”
宴容将伞交到了萧云疏的手里,转身走了,仿佛他过来只是为了告诉萧云疏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萧云疏撑着伞,看着宴容的背影,心中那一股子愁绪却不知为何愈发重了起来——她不禁在心中自嘲,这可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年纪大了,性子竟然愈发矫情起来,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矫情劲。
但她也还是如同每一次一样,看着宴容的身影消失在宫道的尽头,直到他身后跟着的最后一个番子的衣角消失不见的时候,萧云疏才回到瑞麟宫之中。
方晴跟随在侧,微垂的目光之中略有复杂。
*
宴容离开瑞麟宫之后,往御书房去了。
路上经过东六宫不知道哪座宫殿的时候,忽然跑出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一下子扑倒在他的轿辇面前,手里捧着一个包袱,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义父。”
宴容的轿辇便停了下来。
伺候在宴容两侧的番子早已经习惯了,这朝野上下趋炎附势的人多了去了,宫中的内侍想要巴结宴容的更是不计其数。
确实是有那么几个人,为了巴结宴容连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一大把年纪了,倒好意思认宴容做义父;
宴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如同看个乐子一般,这些孝子贤孙们便愈发觉得此事有戏,整日攒动着想要到宴容的面前来献殷勤。
这种走在半道儿上忽然扑出来一个人,要认宴容做义父的事情时有发生,一点儿也不稀奇。
“抬起头来看看。”
宴容出声,外头的番子便替宴容将轿帘打起来,方便他看人。
那小太监便膝行而前,直接跪着挪到了宴容的身前,将自己手中的包袱奉上:“许久不曾见到义父尊容了,奴才心中十分想念,这是奴才这些日子给义父纳的夏凉袜,还望义父笑纳。”
宴容懒洋洋地依靠在软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献殷勤的模样,目光冷凝,并无情绪。
这种东西肯定是不可能直接送到宴容手里的,自有番子接过,替他查验。
那包袱一拿过,沉甸甸的,里面私有大块儿的硬物,也有小件儿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一掂量就知道定然不是什么衣物,而是藏着金银珠宝。
那些番子也不管这小太监说的委婉,直接就当着他的面将这包袱打开了,里头果然有好几个方方正正的金元宝,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碎金碎银,倒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大人,是金银。”
番子又将这报复递到宴容的面前一观。
宴容目光就那么一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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