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话你都这般说了,左不过你就是要去和父皇告状,那你去罢,今日必定是有人暗算于本殿下,咱们走着瞧。”
萧衍阴测测的说了一句。
宴容却根本懒怠理他,萧衍实在忍不住,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这男欢女爱的东西,想必九千岁大人确实不懂。”
这话就杀人诛心了——宴容乃是内侍宦官,较寻常男子确实缺了点什么,他在这里说什么男欢女爱,想必真是气到不能再气,拿出这点来攻讦宴容了。
他瞧着宴容的背影停了一下,自以为戳中他的痛处,复而沾沾自喜起来:“不过这也没什么,本殿下也很体谅你们的难处。
你既已经是东厂督主了,想来娶一房正妻绵延香火也未尝不可,倘若有看上的貌美宫女亦或者是掌事姑姑,你只管开口,本殿下也可以为你做这个主,将人赐给你。”
这话说的,简直字字诛心。
什么“绵延香火”,什么“看上人”,这可真是卯足了劲往人的痛处上踩。
宴容果真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萧衍。
他脸上没有神情的时候,反倒是最吓人的时候,萧衍现在却不怕他,做出一副十分慷慨的样子——他刚刚被宴容气狠了,现在也一定要气回去。
若他冷静下来,一定知道自己这行为究竟多么愚蠢,只可惜这会儿萧衍上头的很,还觉得自己说的甚好。
宴容就凝神看他一眼,忽而勾起一笑:“太子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是我要什么人,您就能给我?”
萧衍直觉有诈,没有接话,宴容却已经笑了起来,手指在自己腰间挂着的剑上弹了弹,十分漫不经心的说道:“太子殿下膝下有这样多的女郎,想来匀两个给我也是可以的。您瞧瞧哪个女郎您瞧着好?”
萧衍敢像刚刚那样这么肆无忌惮的侮辱他,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到不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
但他也忘了,他说的话到不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宴容的话也同样到不了。
宴容何许人也?
他这人最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受了什么委屈可等不到隔夜再报,当天就要叫你难堪。
要说发疯没理智,说出来的话格外狂妄至极,这全盛京恐怕都没人能比过宴容这个冷静的疯子,就他刚刚说的这些话,那可真是一点不把自己的人头放在心上。
这话说的可叫一个大逆不道,甚至是十分冒犯。
萧衍虽对自己膝下的几个女儿并无多少感情,但怎么着也是金枝玉叶,配给内宦做对食,这不是在侮辱宴容,是在侮辱他自己。
萧衍果真又被宴容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他却想不到宴容竟然还敢凑到他面前来,状似十分感激地行了礼,更甚者还说道:“我做督主这些年,旁的东西没有,钱财倒是不少,若是太子殿下已经有属意的人选,我必定准备好聘礼十里红妆迎妻进门。”
若是要有人和宴容比心态平稳,那恐怕全盛京没人能比过他,萧衍方才以为他说的那些伤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却不想这人分毫自尊也没有,一点也不为他说的话恼怒,甚至自己抛下来踩上一脚,连带着拉着他的脸面一起往下掉。
但萧衍却没有宴容那般平稳的心态了,他又被气得脸都红了,可惜宴容已经不再陪他说这些废话了,转过身就走了。
萧云疏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但她其实并没有走远。
她就在内院的小门外,偷偷的听宴容与萧衍说的话,听到宴容用自己心中想的那些几乎如出一辙的话来嘲讽萧衍,差点笑出声来。
后来那些她也觉得萧衍说的杀人诛心,想不到宴容浑然不放在心上,还反将他一军,不禁觉得心中大畅。
宴容也知道她没走,若是萧云疏已经走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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