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疏又不是铁人,知女莫若母,萧纵月知道就算昨夜她的模样显得如何如何强硬,如何如何不留情面,她的心中也会痛,也会难过。
陈嬷嬷与她相伴数十年,又何尝不是与萧云疏相伴十余年?
陈嬷嬷从小看着萧云疏长大,算的上是她们从广陵带回来的最后一点记忆。
而如今陈嬷嬷走了,又是萧云疏亲自找的证据,人送到东厂去拷问,便注定是回不来了。
萧云疏不会难过吗?——尽管她看上去似乎毫无悲伤,似乎永远都不会对谁产生依赖,可萧纵月知道萧云疏这坚毅的模样下,同样藏着悲伤与失落。
只是她还顾虑着自己,从不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难过,叫自己更加触景伤情,可萧纵月更是如此才觉得女儿太过懂事。
她心疼难过,却也想着自己也不能够叫女儿永远都是担忧着自己,便将那句话吞入了腹中,反倒说起来:“囡囡是阿娘的小宝贝,阿娘也先将囡囡一辈子留在身边。”
然后她顿了顿,故意做出一副卖关子的样子,忽然伸手去挠萧云疏腰上的痒痒肉:“只是囡囡如今也是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再过两年就要出阁了,到时候便要嫁人的,难不成囡囡一辈子都不嫁人,就留在阿娘的身边做老姑娘?”
萧云疏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最怕有人挠自己的痒痒肉,一边笑得瘫倒在床上,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嫁人有什么意思?嫁人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我就要赖在阿娘的身边,一辈子都不嫁人,就烦阿娘一个人!”
萧纵月却只当萧云疏这话是个少女的玩笑话,她却不知道,萧云疏这笑声之中,藏着的尽是肺腑之言。
萧云疏上辈子就无嫁人之心,这辈子更无。
世间无人能入她的眼。
萧云疏没有说假话,她上辈子的时候就眼光甚高,尤其是风光的时候,这盛京的所有公子哥儿哪个不围着她这风光无限的大公主团团转?
金银玉器,华服珠宝,翩翩公子,军俏郎君,萧云疏见过了太多,唯独见不到一颗真心。
久而久之萧云疏便失了兴致,从未对谁有过任何的男女之情。
后来她被贬谪了,落魄了,这从前恨不得匍匐在她的脚边求她一个垂怜的公子哥儿,个个眼睛就都长在了头顶上,只觉得她身份低贱,下贱肮脏。
倘若是如此也就罢了,这起子男人们分明还记挂着她那无双姝容,口口声声说什么她低贱至极,进不了他们那尊贵的门阀门第,可又管不住那双招子,贪婪地在她的身上打转,盘算着究竟通过什么方式能够一亲芳泽,能够在其他的那些人下手之前,对她捷足先登。
从前他们惦记的是自己无双的美色,是自己这大公主的身份;
后来落魄的时候,他们惦记不了身份了,就只垂涎她的容色;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分明这些人还一个个地喜欢做出些正人君子的模样,说什么祖宗礼法,又粉饰以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什么他们心中是爱她的,只可惜她如今身份卑贱,做不了君家妇,不能够做堂堂正正的主母,但可以由一顶小粉轿子,走偏门抬入他们房中,娶她为贵妾。
甚至好似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便是恩赐,说的冠冕堂皇,眼里的垂涎与贪婪甚至连藏都懒得藏。
甚至还有那等不要脸的,连个妾室的身份都不舍得给,直接拿那些甜言蜜语来哄她,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又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企图骗她的清白身子,和他们春宵一度?
再有些面子里子都不要的,觉得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便欲直接欺侮她,反倒被她手里头的药粉一个个药得不省人事。
后来她被萧衍给嫁到了北地康氏,那康家的嫡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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