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不胜收。
有些传闻没错,宴容确实最恨女子,尤其讨厌容色绝艳的女子,但萧云疏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在这些被他讨厌的人之列,甚至叫宴容这素来对“美”毫无怜悯之心的心狠手辣之人,也头一回大约明白美是个什么含义。
并非是这什么芙蓉如面柳如眉,也并非是什么云鬓花簪金步摇,这世间种种佳丽入不了他的眼,唯有这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便是她皱眉头的苦恼样子也美,红着脸瞪人的时候也美,就是失了神、呆呆的看着他的样子也美。
简直无一不美。
这美不仅仅成了他此生唯一能入他眼的美,兴许也是他此生唯一能跌入他心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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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容出宫坐了轿辇,懒懒地坐在轿辇上,一边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抽出几本奏折看了看,却还是觉得索然无味,干脆丢到一边,密目养神起来。
原本宴容今日进宫,也是有公事儿,才处理了好了过来,准备出宫,偶然经过云良娣的宫室,便想起来今日萧云疏恐怕要过来,干脆顺着宫道一走,真就瞧见了萧云疏与方姑姑主仆二人。
宴容本不打算捉弄这小狐狸的,这小狐狸看着朝谁都笑眯眯的,其实就是只小刺猬,瞧着娇软娇软的,若真要伸出手去戳戳她柔软的肚皮,她立即就翻过身来,竖起了一身的尖刺,谁也不能够靠近她。
但这小狐狸再厉害,再牙尖嘴利,还真是不会照顾自个儿,弄得自己鞋袜都湿了。
宴容自诩自己绝非登徒子,又无意轻薄于她,更不会故意趁机去逗弄她,方姑姑乃是再忠心不过之人,她推脱背萧云疏回去,恐怕是脚踝当真受不了,更怕自己背着萧云疏摔跤,伤着了萧云疏,这才推脱。
宴容也是没了法子,这才抱着她走。
他知道这小狐狸脸皮子薄得如同一张纸一般,吹一吹便破了,哪里敢真去叫她窘迫,连路上都特意走了没人走的偏僻宫道,一路避着旁人回的瑞麟宫,还不敢走正门,直接跳窗进来的。
不过也好在萧云疏戴着斗篷没有瞧见,否则见他这般轻车熟路地上墙头进院子,然后又翻了窗户进她寝宫,恐怕真是要炸毛了。
可不能叫小狐狸炸毛,适可而止。
*
宴容出宫的时候,眼中似乎还带着点儿若有若无的快活,他一回到两厂之中,那快被年关前收到的卷宗折磨疯了的郭海森,一眼就瞧出了他身上的不同。
郭海森与宴容的交情自然和别人不一样,而他素来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性子,一见宴容这般,忍不住就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一边整理着桌案上的卷宗,一边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
“这么冷的冬天,竟然好似有老树开花?当真不容易,不容易。”
他是向来不怕宴容这两厂督主的,两人之间的交情也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并非是上下属的关系,郭海森剔透,看得明白,且一定会说出来。
“老树开花”的宴容自然不会不知道郭海森在说自己,他也不说话,只走回到他的桌案旁观,见郭海森还在那摇头晃脑地装自言自语:“这老树怎么还会开花呢?难不成是冰天雪地里人家的花园子里又生出来一朵漂亮极了的花朵,忍不住自己也想开花了?”
郭海森这话才说话,宴容手里一卷已经捆好的卷宗便宛如疾风一般,瞬间往郭海森的方向丢过去。
郭海森背对着宴容,竟还直接伸手接住了这一卷卷宗,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笑道:“简……”
他那个“简单极了”还没来得及说完,另外一卷卷宗就已经到了,直接就砸在了他满脸揶揄的脸上,将他打得整个人翻倒在地。
“这么多卷宗都堵不住你的嘴,看来你还真是颇有余力。”
宴容哪里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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