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郡主殿下”与“卑职”,还是你你我我,对江畚来说,前者是对不熟悉的权贵说的,后者则是对熟悉的好友说的。
江畚的性子就是这般,他最在意的并不是人与人的相处,而是医术,而其他只要被他认可的人,他便会用很随和的方式与其相处。
萧云疏是觉得,只要能够习惯江畚的相处方式,和他相处起来其实也很舒坦,并不会有多少难受的地方。
“你说有人要偷我的脉案,怎么之前你没告诉我?”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这玉令上,试图从这让她有些眼熟的纹路上判断此物究竟是来自哪里。
“那不是那时候觉得,说出来你也不见得会相信么?而且那人我已经处理掉了,只觉得也许是有人要看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当时那人的身上也没有玉令,我只当是个普通人,干脆没有与你说。
但后来又有人来过,目标仍然是为了偷你的脉案,他总是当我那儿是哪里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和逛街一样在我的药房之中乱翻东西,我这哪里能忍得?
来一个我就处理一个,一连处理了好几个人,这样的令牌也逐渐发现了两个。
倒也不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能够找到这样的玉令,应该是有些人的身上有,有些人的身上没有,我之前没有发现玉令的时候,并没有怎么将此事放在心上,后来见这玉令一模一样,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想对你动手,所以带两个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了?”
江畚轻描淡写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看起来好像波澜不惊。
“这我可真不知道,此物恐怕要交给大人去查,我是毫无头绪。”
萧云疏想了好半晌也没想起来这东西和谁有关,干脆想着回头拿给宴容看看。
“那你拿去给大人看,我可不乐意与大人见面,他看着我就要念叨我,说我这个那个都还没做好,他也不想想,钻研药物哪里有杀个人简单?”
江畚抱怨的神情耿直的很,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可惊世骇俗极了——萧云疏可知道他这个耿直的模样下,藏着的是同样不输于宴容的武力值。
想了想,她这段时日在宫中压根就没有听到什么有关药房失窃的水花,就知道那几个人的下场肯定没捞着好,甚至很有可能除了江畚和那些人背后的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些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的。
江畚见萧云疏神情,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立即说道:“小郡主是在想我怎么处理了他们的么?说来还正好有意思,我近日确实正在研究人体的结构和解剖,写了些心得,小郡主要的话,我回头将心得送一份过来。”
得了!
萧云疏一听这话,就知道江畚是怎么处理掉他们这些人的了。
这话要是说给别的小姑娘听,恐怕都把人家吓得魂不守舍了,倒是她身为医者,丝毫不觉得吓人,还觉得感兴趣,也想看看。
故而她立即说道:“正好,如今冬日无聊,你那心得给我正好打发时间。”
然后萧云疏到底没忍住想问:“只是你若这般处理了他们,到底还有些……你明白的那些东西残余,那些东西你怎么收拾了?”
“这还不简单,我从前研究过一种能够消人骨肉的药水,十分奏效,小郡主需要的话,我回头带两瓶,与心得一同送过来。”
“正好正好。”
萧云疏两眼放光,简直是恨不得期待地搓搓手。
方姑姑这时候正好进屋来给两人添茶,听到这话的时候,差点没忍住脚下一趔趄。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偏生还真没见过和萧云疏、江畚类似的人。
一个看着温文尔雅的青年人,说起这等话来的时候真是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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