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在怀,偏生宴容能做柳下惠,堪称坐怀不乱。
他有时候替萧云疏掖一掖身上的雪狐大氅,看文书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不过也不知道这些文书从何而来,人身上的血迹能够洗清,而文书上溅着的血点子却不能够。
这些血点子还是暗红色,想来还很新鲜,翻开文书的时候,有些字迹都被或大或小的血渍给盖住了,连原本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书页一动,便是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宴容却有耐心将这些文书都翻看了一遍,之后才将文书阖上,敲了敲自己的马车侧窗。
郭海森的脸便从打起的侧窗上出现了,笑眯眯地往里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见萧云疏还在宴容的怀里沉沉睡着,便忍不住嘻嘻一笑,然后马上收敛了神情,变得正经起来。
“大人有何吩咐?”
“你去给江畚传信,叫他今日辰时之前到两厂来,这缴获的文书上头血渍太多,难以看清,命他将血渍除尽,不可伤文书分毫。”
“是。”
郭海森很快就去了。
而他眼角余光注意到,开侧窗的一瞬间,有风从外头吹进来,宴容没有拿着文书的那只手就已经拉上了大氅,将小郡主的睡颜盖上,而等他走开将要关窗的时候,宴容便又将大氅拉了下来。
郭海森不知宴容竟也有这样体贴的时候——他跟宴容跟得早,宴容还未成为两厂督主的时候,郭海森就已经成为了宴容的属下,那时候他见过宴容隐忍,也见过宴容不做掩饰的时候眼中的暴虐。
郭海森知道宴容极厌恶伺候人,而那个在宴容式微时百般折辱宴容的妃嫔,后来更是被宴容处以极刑,做成人彘,送给了此女的母家。
从那时候宴容就从未伺候过人了,从前他三番两次替萧云疏系腰带、收拾裙摆,已经叫他十分震惊,而如今他竟然对萧云疏体贴到了这个地步,这又一次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宴容不瞒着他,也同样是在告诉他一个态度,并且要他将他的态度逐渐传递给整个两厂,叫两厂的人都不敢轻视这位小郡主。
郭海森心里明白的很,顿时再也不起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了。
他虽然十分皮赖,但他向来忠心,宴容的态度已经清楚明白,他就记在心底,这位小郡主虽然算不得他的顶头主子,但也至少算是半个主子了。
郭海森去了,宴容也知道郭海森嬉皮笑脸的皮囊下的那颗心十分通透,便不再去想这件事情。
他近来十分之忙,无暇亲自照看萧云疏,好在他一直觉得一个三思不够,暗中拨了几个机灵的人跟着萧云疏,一旦有什么事儿,立即往他这里来报。
今日也是凑巧,他终于替元兴帝拿回来了这些文书,回京路上路过白马寺山下,正好接到急报。
他放在萧云疏身边的人正问他的意思要如何,他哪里还想什么如何,直接带着自己的人就上山去了。
他到的时候,那一伙凶徒正蠢蠢欲动,他有些没按捺住心里暴动的凶性,直接动手杀了几个,双方的人立刻缠斗起来,可他们哪里是宴容及其精锐的对手?
而这些人本来就存了死志,抓活的是抓不成了,宴容刚刚从上一场杀戮之中脱身,骨血之中的乖戾未褪,又被这伙人点燃胸中暴戾,下手比往常更加狠辣,几乎一箭一个,专挑疼痛又必死之处下手。
有个想要送信出去的,宴容一只手用弩箭将他身边同伴穿胸,另外一只手直接抽出腰间软剑,顿时流星白羽光出匣,那刚刚放飞出去的信鸽便连同它的主子,瞬间就被砍成了两半儿。
那些厂卫已经是个中好手,却没有宴容一半的速度,等他们反应过来,宴容一管弩箭已经射空,原本就是半身血迹的衣裳又重新覆了一层红浆,脚边尽是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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