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容顿了一下,又说道:“只是不知道,平侯自诩自己是剿灭燕国的第一人,如今却要背着与燕国余孽勾结的罪名上路,可会如当年的高贵妃胡贵妃,还有王皇后一样,睁着一双眼睛上路?”
平侯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知道宴容恐怕是从他在外头的府邸之中找到蛛丝马迹,已经有了线索,再留他不得。
横竖不过一死,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而已,平侯知道自己与人勾结造反败露,已无翻身之地,但他却不堪忍受自己背上和燕国余孽勾结这等污蔑,大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年本王亲自斩杀燕国众人,与燕国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这竖子用这理由糊弄陛下,你以为陛下会听你的鬼话?”
宴容便低低地笑了起来:“陛下信不信我的话,如今也不需侯爷您操心了。侯爷您本身就与旁人勾结,铁证如山,由不得陛下不信。
只不过侯爷是与燕国余孽勾结也好,是与旁人勾结也罢,造反乃诸连九族之罪,侯爷在我这上路,反倒来的痛快。
只不过侯爷的亲眷等人,便要在菜市口处斩,和当年侯爷监斩燕国宗室一样,恐怕血流如注,菜市口人满为患,实在可悲可叹。”
“竖子,你才是……”
平侯瞪大了双眼,恼怒地大吼起来,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宴容便没有给平侯再回话的机会。
他才刚刚归剑入鞘,下一秒却又将那柄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神剑拔出,不过手起剑落,便有个咕噜噜的人头滚落到一边。
温热的鲜血溅在宴容的鞋面上,他便皱着眉头叹气:“又弄脏了。”
鲜红的血珠顺着琉璃浮云剑的剑身滴滴下滑,宴容这般爱洁之人,却从不将琉璃浮云剑假与他人手,而是自己擦净剑身血污,再归剑入鞘,细致地挂在腰间。
元兴帝知道此事,常赞宴容深得圣心,时时刻刻佩戴着这柄前朝旧剑,侮辱前朝贼子之魂;也能理解宝剑赠英雄,宴容深爱此得神兵利器,也是理所应当。
但兴许元兴帝不知,故剑为励,剑饮仇敌血,是消仇,亦是不甘。
*
而郭海森带着最后的卷宗过来给已死的平侯按手印画押的时候,那在旁边伺候的厂卫终究露出两分胆怯之色。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和郭海森说,但他沉默了一会,最终只说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大人真是故剑情深,这柄宝剑,确实是大人的爱物。”
“故剑并非情深,大人从无爱物,唯有憎者。”
自然,亦有爱者。
只是这话郭海森不可能说出来,而且他和那厂卫彼此也明白,他们说的不是剑,也不是爱物,是血海深仇,是累累白骨。
是辗转反侧的十年蹉跎痛苦,是流离失所的折磨仇恨。
意难平,仇难消。
*
无人知道两厂之中究竟是如何审问那有罪的平侯的。
尚且在平侯府中等候自己两个娘家兄弟的卓氏还没等来消息,就听闻罪臣平侯已经伏法,畏罪自缢了。
卓氏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前些日子心里想的都是平侯死了之后究竟该由谁继承爵位,但如今平侯真的死了,她反倒也顾不得想这些了。
因为两厂递出了最后的结果,平侯早已经与覆灭的燕国余孽勾结。
两厂暗卫查到平侯在外还有一房妻室,置办了庭院,而这个府邸之中窝藏了大量的造反证据,更有许多往来信笺,指明十年前平侯就已经与燕无痕旧部勾结,在暗中布置了许多计策。
如此罪行累累,证据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摆在众人面前。平侯与前朝余孽勾结,罪该万死,所作所为罄竹难书。
这消息刚刚上达天听,就引得元兴帝大怒不已,随后降罪下旨,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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