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粗略估计了一下,与会者,怎着也得有个二三十人了!
光是这些参会者掏出来的所谓入场费,就够这奸商赚上一笔的了!
这些参加的人里头,恐怕也不是没人能算清楚这笔帐,但人嘛,都有种侥幸心理,三千搏二十万,万一落在自己头上了呢?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帮子奸商,可没打算让这些参会者把那二十万的彩头给拿走!
“别罗里吧嗦了,赶紧的开始,咱的蛐蛐都叫了一早上了!”
“就是,别耽搁大家伙的功夫啊,再不开始咱可就要退钱了!”
“快点吧,大家伙都不是闲的,咱还得买了菜回家做饭呢!”
催促这蛐蛐大会开始的,除了那些个参加的人之外,还有不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溜着白菜的围观群众。
很快,那奸商见势也是赶紧就安排了抽签,并且他身后的那些大汉,也各自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罐,
这其实已经不能算是罐了,
形状低矮,开口大而圆,和笔洗差不多,说是盆还差不多,
正是专门用来斗蛐蛐的容器。
还有不少的用来配对的号牌,用来抽签,贺繁随手就抽中了一个号牌,和另一个鬓角已经发白的大爷分在了一队。
这大爷一看,那就是老玩家了,那装蛐蛐的笼子,一看就是老物件了,说不准比贺繁的年纪还大呢,
说明人家有那斗蛐蛐的家学,还有,手里头攥着的一根草杆子,那全都是有讲究的!
大爷手上拿着的草杆子,叫牛筋草,这玩意,在乡下都属于杂草,和不少杂草都长得差不多,田边路边旷野里到处都是,
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叶片和麦穗似的,细密得很,农家孩子谁没折过几株放在手里头玩过?
但是,只有懂行的人知道,这牛筋草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用来逗蛐蛐,所以,也被叫做蟋蟀草。
斗蛐蛐之前,蛐蛐的主人为了激起自家蛐蛐的烈性和斗志,就会用这牛劲草的根茎,搓得分裂了成丝状,先逗弄一番自家的蛐蛐,说白了,就是增加怒气值提升攻击力,再加点暴击啥的。
贺繁对面的老大爷,已经开始用牛筋草逗上了,
贺繁也不心急,等着老大爷逗弄完毕,贺繁瞅了一眼老大爷那蛐蛐,估摸着,也是自家花了大价钱采购过来的,
头线清晰,肋白隐没,头部颜色也纯正,这奸商的摊子上,可没有品相这么好的蛐蛐。
这奸商的摊子,上供那些个参加者挑选的蛐蛐,全都是些歪瓜裂枣,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但是内行人一瞧,就能知道内里的猫腻,
全都是“酱油头”,或者是肋白分明的货色,一斗起来必拉胯。
这老大爷明显是行家啊,和贺繁一样,选择了自己带蛐蛐来,看来,也是盯上了那二十万的彩头。
你别说,人家老大爷,毕竟是大爷,还真有一手,不停的用手上那根牛筋草,拨动自己篓子里头的那只蛐蛐,一刻都不让这家伙安生。
被他这么一逗弄,他手下那只蛐蛐,已经是完全被激得怒气勃发起来。
最为显著的特征。就是它顶上的两个触须。开始毫无规律的甩动起来,
这就是暴躁到极点的征兆了,
而且,眼下这家伙,鸣叫声尖锐而又悠长,那头部前端的口器,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倒是贺繁的那只“大红袍”,这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和周遭的那些蛐蛐都区分了开来,
有几个人冲着贺繁篓子里瞄了一眼,下意识的就以为贺繁选的蛐蛐,绝对是个没种的货,连出声都不敢了,
只有贺繁知晓,自己那“大红袍”,是根本不屑得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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