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程天芳留在小旅馆跟沈姜和陆柏庭一块住。

    学校的宿舍已经都停电了，她今天过去批发店的时候，干脆将行李都拧了出来。

    王青和阿虎都回新屋去住了，沈姜和陆柏庭不想麻烦人家，也不好打扰人家，所以仍找了小旅馆住下。

    程天芳已经没地方落脚，只好跟着他们。

    陆柏庭在隔壁给她要了一间房，叮嘱道：“晚上关好门窗，如果有什么事，就大声喊，后者敲一瞧墙壁。”

    “知道了，哥。”程天芳今天奔波卖衣服，累了一整天，早早就上床睡下。

    沈姜听陆柏庭说爸妈后天就要过来，道：“店里还有一些货底没卖完，另外陈姐的身体也还没好，单单靠山越哥一个人照顾她，暂时还是照顾不过来的。我得留下帮忙。”

    陆柏庭有些为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

    两人夫妻多年，彼此心有灵犀，沈姜一下子明白他的顾虑。

    她懒洋洋依偎在他怀里，低声：“我知道，年底了，店里肯定很忙碌。另外，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咱们不能离家太久。”

    陆柏庭轻轻叹气，解释：“翠柳害喜得很厉害，陈民几乎每天都离不开家，根本没时间去打理店里的生意。开发区的店已经关门了，那边的工厂多半都已经停工了，关门不要紧。只是市区的那一家……现在临近年底，是生意最好的时间。现在店里的货都快卖光了，陈民没时间去进货，我又不在……”

    “后天我爸妈来了以后，你接了他们一块走吧。”沈姜道：“阿虎他们如果要回去，你也一并载他们回去。”

    “我只能先载爸妈走。”陆柏庭低声：“王青如果要回，她就一块儿同行。阿虎得留下来帮你。他的伤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这边的店一向都是他在打理，单独留你一人，又要开店又要帮忙照顾陈姐，怎么可能应付得过来。再说，省城这么大，你还要跑来跑去——我可不放心。”

    沈姜低低笑了，亲了亲他的脖子。

    “行，都听你的。店里的货能卖多少就卖多少，这个问题不大。关键是陈姐那边情况能不能稳下来，等她稍微好一些，就得上帝都去求医。照这么看，多半得过了年才能上帝都了。”

    陆柏庭低低叹气，揉了揉她的发丝。

    “陈姐现在确实很可怜，厂子没法看着，小孩没法照顾，夫妻两人还得奔走他乡看病，而这些病竟还没有明朗的未来。”

    “所以说，咱们得注意保重好身体。”沈姜低声：“我们现在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撑在中间，可万万不能倒。幸好老人们身体都还算硬朗，还能帮我们带孩子。我们已经算很幸运了。”

    “嗯。”陆柏庭温声：“也幸好这些年咱们家的经济好了，现在手头阔绰些，做事也能自在一些。如果经济上不允许，还得为一点儿小钱奔波劳累，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如果自己家里靠着这么一点儿钱等着过年，等着养老人孩子，那他们即便有心要帮忙照顾陈水玉，也是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只有独善其身以后，才有机会去兼顾他人。”沈姜打了一个哈欠，在他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嘀咕：“晚了，早点儿睡吧。”

    陆柏庭也有些累，搂住她盖好被子，“好，睡吧。”

    隔天一早，沈姜和陆柏庭先去了批发店，程天芳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想不到阿虎比他们更早，已经将店门开了，正在里头煮水，还一边打着颤。

    “啊？你们怎么那么早啊？这天刚亮呢！”

    沈姜笑道：“你不比我们还早吗？”

    阿虎摇头解释：“我以前都是这个点来开店，习惯早起了。来，外头太冷了，大家都先挤进来喝点儿热乎的水。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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