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县太爷,苏幕一时间还真的猜不透沈东湛的心思,按理说这种事锦衣卫越少掺合越好,若是让她下手,到时候他回去参她一本,整个东厂都能牵连一二。
即便皇帝来日查察起来,此处是定远侯府的地盘,后果……可想而知!
四目相对,苏幕勾唇,似笑非笑,“沈指挥使倒是挺会捡便宜的。”
“自然不能白白便宜了苏千户!”沈东湛反唇相讥。
抱紧怀中的千年雪参,苏幕没有过多的解释,拂袖坐在了书房内,这会师爷应该在差人准备车马,毕竟之前县太爷吩咐他准备车马。
此去简城需要数日,车马、干粮、水等物,一样都不能少。
吩咐完了底下人,师爷转身就走,兴冲冲的返回书房。
师爷前脚进门,房门后脚就被沈东湛合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师爷身子一抖,笑容还没从唇角褪去,就对上了沈东湛的冷脸。
“你……”师爷刚要开口,沈东湛的剑已经徐徐提起。
乍见剑上的血,师爷骇然瞪大眼睛,所有的声音都消弭在嗓子里,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就是个小小师爷,只是个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往左边看!”苏幕坐在桌案旁,凉凉的开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师爷差点没尿裤子,瘫坐在地,面如死灰,“大大大大、大人……”
“是小人!”苏幕开口,“若你主仆情深,不如生死相随?”
师爷连连磕头,“大侠饶命,我上有老下有下……”
“闭嘴!”沈东湛冷喝。
这话,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每每那些该死之人,逢着死生大事,总要免不得拿出来说两句,比如:上有高堂,下有妻儿。
师爷微微一震,吓得更是抖如筛糠。
“这副怂样,也敢杀人?”苏幕压了压眉心。
她最是不屑的便是这种人,杀别人的时候浑身是胆,到了自己就成了老鼠胆,各种鬼哭狼嚎的求饶。
但凡有半分骨气,都不至于这样面目可憎。
“银针杀人,是谁教你的?”沈东湛开门见山。
师爷身子一抖,哭声骤歇。
“说!”沈东湛的剑,往前递了递。
师爷差点没吓厥过去,“我说我说,是、是我之前遇见的一个、一个大夫教的,说是以银针刺头顶,只要你速度够快,又或者将银针烧热,便能悄无声息的置人于死地。此举神不知鬼不觉,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大夫?”苏幕与沈东湛对视一眼,冷声问,“男的还是女的?”
问这话的时候,苏幕心里隐约有个猜测。
你还真别说,沈东湛心里也有个猜测。
“男的!”师爷回答,“是个走街串巷的江湖郎中,彼时我家中妇人患疾,恰好逢着他,也不知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便将它记在了心里。”
男的,那就不是那个人……
“此人有什么特征?”沈东湛问。
师爷思虑了半晌,“这人年过五旬,眉梢有颗痣,花白长须,像是个道士一般的打扮,据他所说,接下来要去澜陵州,至于其他……我、我委实不知。”
“看样子,真的只知道这么多。”苏幕抱起了桌案上的参盒,“沈指挥使想如何处置他?”
骤然听得“指挥使”三个字,师爷猛地僵在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
指挥使?
沈指挥使?
傻子也该知道,这沈指挥使是谁了?
“锦衣卫都指挥使,沈、沈……”
屋子里,瞬时弥漫开一股尿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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