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周柄立在黑暗中,嗓音里打着颤,“您就包容我这一回,只这一回,最后一回,您看在姐姐的面上,就饶了我这一次。”</p>
“你知道山上是什么人吗?那都是永慰县的百姓,你跟我说山匪为祸,跟我说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到底谁是刁民?现如今大军围山,我看你怎么办!”有人背对着光亮,瞧不清楚容脸。</p>
周柄带着哭腔,跪在地上,“姐夫,姐夫!”</p>
“别叫我姐夫,你这真是害惨了我!”</p>
周柄不依不饶,“姐夫,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若不然,天打雷劈!”</p>
外头,骤然一记炸雷,惊得周柄浑身剧颤,差点没滚到桌子底下去。</p>
“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你还敢发誓赌咒吗?周柄啊周柄,你好好的延州通判不当,要去做这等事情,你让我如何保你?现如今锦衣卫就在永慰县,你想死也别拽着我!我这一家老小,可受不起你的连累。”</p>
周柄砰砰砰的磕头求饶,“姐夫,姐夫,这事你若不帮我,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姐夫,你也不想看到周家绝嗣吧?我是周家唯一的男丁,姐夫,你救救我!”</p>
“我救不了你,如今大军已经包围了蛇山,那些山匪就在包围圈内,只要他们开口,你这事就兜不住,我也兜不住!”</p>
周柄低低的啜泣。</p>
外头,风雨交加。</p>
雨打得屋瓦哔哔啵啵的,碎音嘈杂。</p>
房间内。</p>
苏幕跪在地上,屋内烛火羸弱。</p>
有风从细弱的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烛火随之摇曳不定,火光明灭,倒映着她单薄的身影,室内的氛围一度凝滞。</p>
“义父!”苏幕垂着头,毕恭毕敬的跪着,“您怎么来了?”</p>
栾胜居高临下,靴尖儿还沾着雨水,整个人像极了从阎王地府来的勾魂使者,面色惨白得吓人,他的掌心轻轻落在苏幕的头顶。</p>
苏幕下意识的绷直了身子,又喊了声,“义父?”</p>
“杂家若不来,还不知道你也这儿。”栾胜的掌心抚过她乌黑的发,目色沉沉如刃,“你说你不好好的在殷都疗伤,跑这犄角旮旯里作甚?哦,是因为沈东湛也在此处,想来助他一臂之力?还是想剿匪邀功啊?”</p>
苏幕喉间滚动,“苏幕来此处,并非为了沈东湛,请义父明察!”</p>
“明察?”栾胜冰凉的指尖,冷不丁勾起她的下颚,迫使她迎上自己的目光,他唇角带笑,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杀意,“那你告诉为父,你来这儿到底是做什么?”</p>
苏幕深吸一口气,“因为此处有武林盟的人。”</p>
“武林盟?”栾胜收了手,拂袖坐在凳子上,“把话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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