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早年拜火龙真人为师,一开始学的是医术。道家的高人,谁个不会几手医术?不会医术的都不敢说自己是道家高人。 火龙真人提过一嘴,说葛洪的道,得从医术入手。 仙医命相卜,道家的常规路数。 所以给他找来这卷青囊经,是很合理的事。 听说葛洪已经在钻研炼丹了,这玩意儿是医术的进阶版本,属于道家外丹范畴,也不知道以后能走到什么境地。 这位抱朴子葛仙翁,是否真能自开一路,成为修行中人。 道家这儿,怎么说呢,若有成功可能,其他的先不说,老前辈该扶持扶持,该给好处给好处,不问过去未来,只看现在当下。 至于以后成不成,成则喜,多个同道中人。不成还有什么好说的?一捧黄土了都。 火龙真人和眼前这位鲍真人的态度,这种意思,一目了然。 一个字,不强求。 都很遵循‘无为’二字。无为而无所不为,只把当下做好,不问日后前程。 鲍真人把常昆拉到一边,开始吐槽,大抵是憋了很久,把常昆当话篓子,使劲往里面吐槽。 “那祝家的姑娘也真是没法子了。” “怎就看上了粱穷酸呢。” “她一个世家姑娘,跟粱穷酸般配么。这阴阳相配,讲究个平衡,失了平衡会出大事的。” “那小穷酸也是,哦,还数落我老道士,不该管他。也不瞧瞧自己有什么。会识几个字,会说几句甜言蜜语,还有什么?要能耐没能耐,要家世没家世,早晚害了自己性命,搞得家破人亡。” “我原本看他们有几分灵性,还要成全一二,传个路数给他们。没想到啊。这人间红尘,情之一字,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他劈里啪啦一兜子话抖落出来,接着长长的吐了口气:“舒服。” “小朋友,谢谢你啦。我这牢骚憋了好些天了。葛洪这小子是个榆木疙瘩,跟他说话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跟你说话有意思。” 常昆面无表情。 我说话了吗? 没有吧好像? 不都你一个人再说? 鲍真人拍了拍常昆的手臂:“所以呀,这阴盛阳衰的问题,得考虑仔细。放到每个人身上,都得琢磨琢磨。小朋友,你看着吧,祝秀和粱知远一定会闹出乱子来。” 说着又啧啧起来:“不过这两个要是能破了红尘情劫,说不定能悟出我几分道法。到时候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几率太小,太小啊。” 常昆已经不打算继续呆下去了。 他直言:“火龙真人交代的事我办了,这就告辞。” “嘿!”鲍真人嘿了一声:“你小子,还真是个直人。还说请你吃饭来着。” “下回。”常昆抱拳:“告辞。” 蹬蹬蹬走了。 走出幽林,常昆回头看了一眼,幽林中不知何时已迷雾重重,阳光照射之下,如幻影一般,十分奇异。 常昆了然,多半是鲍真人的法术了。 他这里隐居,必也是有缘人方能入内。 常昆不做多想,施施然往田庄方向而归。 说来这一回出来,已算是有所得。不说装着鬼婆的瓷瓶,三个月后将提供一笔阴气,供他调和气血阳刚,单说认得了鲍真人,知道了一些以前不曾知道的事,这都是收获。 至于只一面之缘的祝秀和只耳闻的粱知远,正如鲍真人所言,常昆也是一样的看待。两个要真凑到一起,没有好下场。 祝家主是绕不过去的坎儿。 虽然只与祝家主见过一回,但常昆看的出来,那位祝家主是个极重身份的人。何况世家子本的婚事本来就不由己。 粱知远一个小老百姓,想要娶祝家的姑娘,前面必定刀山火海。 “祝秀粱知远...梁祝?” 常昆走着,忽然脚步一顿,随即笑了一声,摇头继续走。 回到田庄已是傍晚,李娥见常昆回来,高兴的不得了,连忙给常昆汇报。 “小一姑娘已是应了。彩礼早晨刚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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