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瞬掉头就跑。
但是,还有最后一道门。
也许是存在对裴声行的奢望,夏幺幺还是推开了最后一道门。
门扉转动,卷起轻风,抖落冷香,无一丝灰尘。
夏幺幺怔在原地。
竟是满屋的画卷。
那画卷描绘着万千姿态、妍丽娇俏的夏幺幺。
***
被夏幺幺赶出寝殿后,裴声行站在长阶之下,他长久静立,一动不动守望。
离开夏幺幺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她的面庞,她一脸委屈,不可置信,又带着无奈,红着眼把他推出。
裴声行低下眼睫,指尖攥紧她的香囊。
他好不容易让幺幺眼中望着他,怎能愿意让她的眼中多了孩子,让她的温柔爱意分给他人?
裴声行闭了闭双眼,夏幺幺失落的眸色让他心尖泛起刺痛,裴声行咬了下薄唇,幽幽睁开眼。
他可以伪装啊。
毕竟,他不能让幺幺升起任何逃离的心。
裴声行走到殿门外,隔着殿门,幺幺在做什么呢?她会不会害怕他?裴声行伸出的手微顿,随即收回宽袖。
“你们,去问一下王后,愿不愿意见孤。”裴声行慢慢吩咐宫人。
宫人头低着,恨不得缩到地里,听了大王的吩咐,道了声诺,推开殿门,去寻找那位貌美良善的王后、然而,下一刻,宫人惊慌跪下,“大王!王后、王后不见了!”
在场的所有宫人唰唰跪了一地,眼前发白,冷汗浸衫,心里大叫,完了。
裴声行脸顿沉,指骨攥紧,大步迈进,“幺幺?”
他眼角氤氲绯色,幽冷偏执,心尖疼痛,他咳了咳,喃喃哑声:“幺幺,不要闹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然而,无人回应。
宫人抢在业王发怒前急急说:“大王!我等拿项上人头保证,没有看到王后离开,王后不可能离开这个宫殿的。”
裴声行精神紧绷,清楚至极,夏幺幺不可能离开,就算她在他眼皮底下离开寝殿,在业国宫廷,她一步也逃不了。
他忍下喉间的血,让自己的双眼,冰冷仔细地打量没有夏幺幺的寝殿。
宫人们瑟瑟发抖,裴声行忽然轻笑出声,宫人差点屁滚尿流。
“无碍,尔等退下罢。”谁料到,业王竟温和道。
宫人摸了摸发凉的脖颈,恍惚地退下,发生什么事了?大王怎么突然不生气了?
裴声行指腹轻轻拂了拂架子上的花瓶,夏幺幺不可能知道,裴声行是如何盯紧她的,就连架子上花瓶纹路的指向都一清二楚,他低声,嗓音优雅,带着病态的宠溺:“幺幺,如果你能少一点好奇,那多好啊。”
***
夏幺幺被满屋的画卷惊到,
她压下害怕,裙摆擦地,她怔怔打量满屋画卷。
一幅幅,是她的万千模样,是她的万千笑容。
犹如九天仙娥。
落笔描摹,描绘她的郎君,是多么用心,情意深深,浓烈,几近病态。
站在此处,就连夏幺幺都有一种恍惚,像是见到无数的她,穿着不同衣裙的她,在俏生生对她勾起唇角,柔声安慰她。
夏幺幺捏紧心口衣襟,慢慢走过,她见这些美人图总有变化,起初,是齐国的她,似乎是幺妃的模样,夏幺幺呆呆拂过画卷,无法想象,这是裴声行何时所绘。
只见画中的幺妃,眸色楚楚,不管走到何地,那双水眸,幽幽地望着一人。
夏幺幺的心剧烈跳动,不敢多看,她屏住呼吸,见到楚国的她,嫁给裴声行的她,成为业国王后的她......郎君笔下,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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