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皇宫
勤政殿中,一席黑衣红边大氅的禁军统领尹布跪俯在地,他的正前方不远处却有一人倚着窗户赏着月,
此人一身白色锦袍,一根古朴无华的木簪将一头花白的头发束在脑后,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尽管面色上少了几分血色,但一双炯目不怒自威,倒平添了几分老骥伏枥的沧桑。
任天泽持着拂尘,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尹布,又看了看倚在窗边赏月的陛下;陛下,夜里风凉,还请保重龙体呀。
萧远峰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将窗台上的暖手炉拿在了手里;殿里太闷了,开窗透一透
带着一丝慵懒靠在了龙椅上看向跪伏在地上的尹布淡淡道;这几年未有战事,禁军的日子过得倒也舒坦
尹布惶恐;陛下恕罪,臣知错
任天泽将绒毯披在了萧远峰的背上,又将一旁的炭炉朝龙椅的后方挪了挪。
;这两年太子和四皇子他们不少往你尹府跑吧萧远峰拿起桌案上的一本奏折看着,
一面看奏折,一面跟尹布说话,仿佛是在拉家常一般,
许是殿中本就暖热的缘故,尹布的额头却已依稀可见几粒豆大的汗珠。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证
尹布身在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已经十余年了,尽管他的妹妹进了后宫成了常在,
但他依旧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出生寒门,除了陛下的天恩,他们再无其他可以依靠的。
这十余年间,坐在禁军统领的位置上,不少门阀世家挤破了自家府邸,无论是金银细软还是奇珍美人,对他来讲都是唾手可得之物,
但正因为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才不敢去得,只因为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所赐予的,
他能给到你,也能收回去,
当然,尹布也很清楚,自己手中的这五万禁军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的重要,重要得尹布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这两年,陛下身体抱恙,由中书令、侍中、尚书三位大人辅佐太子理政,
但尹布知道,陛下并未脱离政事,这便是他的一种直觉,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直觉,
他才不敢与太子或者其他皇子有丝毫的亲近,他今天跪在这里,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月前,任公公带着陛下的手谕,让其派遣禁军精锐去鹰隼关接回七皇子,
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陛下手谕,又是去接七皇子,着其间所表达的意思,他尹布要是悟不透就真的不用在做天子近臣了。
他当日就让车悬在他亲卫营调了一个百人队,尽管一百人不符合礼部章程,但他不在乎。
如果能借此机会在陛下面前刷一波好感,逾越章程这种可大可小的错误都不算什么,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杀手袭击七皇子,袭击他派出的禁军队伍。
所幸七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
后来陛下更是直接调走了三十名羽林卫,目的不用猜他也知道。
虽说羽林卫是所属禁军的编制,但羽林卫却是直接受命于陛下,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得到消息,羽林卫护送七皇子在尚京城外百里处再次遭遇到了袭击刺杀,七皇子生死未知。
于是尹布连夜进宫,当得知陛下还在勤政殿时,他便赶紧过来请罪。
;忠心?你去殿外问问,谁不说自己忠心萧远峰抬眼看着尹布一字一句道:
;郑,还能相信你么
淡淡的一句话
尹布俯首于殿堂之下,只觉厉声悬耳,双目昏花,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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