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几年,几乎都是十年没见过她,上一回还是窦良娣殡礼,皇城门下的匆匆一眼,那庄重清高的太师夫人之威,早就让人明白,城郊十年,不是什么苦哈哈的心酸事,何翊翎活得好着呢。
一旬酒过,大夫人让七姜回席去歇着,可才说话,下人匆匆而来,道是晋王妃驾临。
晋王妃今日本在受邀之列,但前日忽然派人传话,说身上不爽不来了,这会子突然又来,少不得兴师动众,展敬忠也放下酒杯,随妻子一道迎出来。
晋王妃说:“本该早些来,但听说太子前来赐宴,我不敢冒犯,这会子却又晚了,很是失礼。”
大夫人恭敬又和气:“娘娘驾临,妾身倍感荣光,还请娘娘上座入席,允许妾身为您敬酒。”
晋王妃笑道:“夫人与先父王母妃同辈,本是我与王爷的长辈,实在不必这般客气,今日寿星为大,你我一同入席才好。”
大夫人上前搀扶,七姜规规矩矩地跟在一旁,晋王妃见了她,笑道:“那日赏花宴,没能尽兴,我时常盼着妹妹再来府中一聚,妹妹可千万别见外。”
这声“妹妹”,七姜实在担当不起,唯有端着笑容假客气,她少开口说话就不会错。
一番折腾后,筵席重开,晋王妃与老太太几位列上座,方才老妯娌姐妹间玩笑说话的自在没有了,年轻的王妃坐在一群老太太中间,她再怎么落落大方,旁人也少不得拘谨些。
果然,王妃驾临后,女眷这边的热闹就淡了,方才还有年轻媳妇和姑娘们在席间走动,这会儿只剩下传菜的下人。
七姜回到陈茵身边,才吃了两口菜,就有随行的嬷嬷来提醒,说:“姑娘,王妃跟前,您该去行个礼,怎么说,也算是您未来的嫂嫂。”
陈茵悠然抬眸,淡淡地问:“那是嫂嫂大,还是太子妃大?”
嬷嬷怔住,尴尬地相劝:“可您还没册封呢?”
陈茵笑道:“是呀,我还没册封,可太子妃该有的尊贵和憋屈,我都有了,我还以为,我已经是太子妃了。”
“这……”
“一会儿我和茵姐姐过去,嬷嬷不必担心。”七姜打了圆场,手底下却偷偷给陈茵比了个大拇哥。
“近来的麻烦事,矛头都指向晋王府。”陈茵则悄声在七姜耳畔说,“你别看晋王妃云淡风轻的,心里不定怎么慌呢,晋王留她在京城,未必不是丢给皇上的人质。”
七姜却望着陈茵,陷入了犹豫,她和展怀迁对皇后之死的怀疑,到底要不要告诉陈茵,会不会让她内心的世界再次坍塌。
“姜儿。”
“嗯?”
“你说晋王要是谋逆成功,太子会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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