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离开灵媒空间重归灵台,程末立刻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他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精神修为还浅薄,构筑的精神世界远达不到父亲和言归那样贴近于真实的程度。
上一次灵台中还是空荡荡,这次就完全不同。烟雾般的白气飘散在四周聚散不定,想要试着触碰时却没有雾气朦胧的触感或微凉的寒意,真的就是抓住了虚无——自然是虚无,因为这些所谓的“白气”,本身就是最纯粹的精神力量。
而在苍茫缥缈之上,一个精美古朴的钟静静悬挂,肃穆的氛围似乎凝固了时间,等待着它发出第一声悠久的鸣音,解封沉寂。
“你说带我来看沉罪灵尊,可是这里只有广界钟。”程末站在灵台上遥望上空,一种观景的姿态,但却能感觉到那个沧桑巨钟和他血脉相连的紧密。同时也是透过它,程末更清晰的感觉到天地中灵气的波动,以及大道的广阔。
灵箓既是身体的一部分,更是一座桥梁,让天道不再触不可及。虽然现在他仍旧站在桥的另一边,但桥已经存在,程末相信只要自己终有一刻能够到达彼岸。
“有了广界钟,自然就有沉罪灵尊。”言归现身在另一旁,望着仍有些疑惑的程末,笑道:“看来还真是当局者迷,你已经习惯了现在真力的运转方式,反而感觉不到不对劲,但沉罪灵尊可不会因为你的习惯就有所改变。现在试着全力运转自身真力,让它们全都冲进广界钟里,马上就能见到神奇的一幕。”
程末依言而行,真力如潮水般涌来冲向广界钟内部,巨大的古钟犹如长鲸吸水般将之全数吸纳。达到解纷境后真力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本虚无缥缈变成了如有形体的液态。
而随着广界钟吸纳的真力越多,程末越感觉到了不对,自身真力仿佛抗拒般越来越难以进入广界钟,而且阻力还越来越大。
开始程末还以为是进入广界钟的真力过多,可他稍稍留意,就立刻发现真力其实不是抗拒进入广界钟,而是不知不觉向着另一个方向流动,灵台内仿佛存在一个黑洞,无时不刻吸引着剩下的真力。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好比一个人凭空多了一个器官,分出一部分血液都流到了那里,只知道它们都还在自己体内,却完全不清楚在哪、吸走自己的血液要干什么。
“是时候了,我来加把温!”言归向着一个方位轻轻弹指,似有锐风破空而过,白雾顿时被吹散一半。锐风去势不止,搅动的气流在整个空间鸣颤不定,下一刻忽听得“嗡”得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厚重的金属物件。
“来得好!要不是程末专心和你抢真力,我还没那么容易找到你!”大袖一挥,一个大网凭空出现在言归手上,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遥遥一抛网住了什么,程末顿时感到整个灵台空间都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几乎连他的头脑都开始疼痛。
“撑住,就一会很快,不过记得把你的广界钟让开,别让它们离得太近!”言归一声大喊的提醒,程末立刻催动广界钟,彼此血脉相连,活动手指般将之远远移到了另一边。
几乎就在同一刻,远处一个黑影被言归牵动,“轰”得一声撞到了程末眼前,虽然灵台中没有空气,程末还是感觉如平地刮起飓风。抬眼一看,不由得僵在了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眼前所见是一黑色硕物,通体斑斓似为铸铁所造,寒气森森但没有一道锈痕。造型奇特,底高、肚大、顶宽,下圆上方,典型是一个容器的样子,但并不常见。
程末认出来,这种容器就是“尊”,是只有在极高规格的祭祀上才会出现的高等礼器。毫无疑问,这就是所谓的“沉罪灵尊”,今日终于见到了它的本来面目。
而通体刻满的铭文,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注视其中,难以自拔。
“不要用心去记!”言归断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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