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邓也眉头一拧,道。
“戏演到这里,也就足够了,差不多,我都要以为是真的了。”程末说:“不论是大家,所有人都在这里,甚至连九方骁,也有他自己应有的位置。可是谁能告诉我,我父亲他又在哪?”
“你父亲早就去世了,这你难道已经忘了?”陆俨望说。
“没错,他是去世了,也应该是这样。但,”程末注视着每一个人,扫过他们的视线,缓缓说:“但今日是清明节,为什么你们当中连一个人,对他提也不提,甚至连让我去给他扫扫墓的事情,也都一句话没说?”
到此为止,在程末心中最大的隔阂,也被他说出了口。
虚假的幻影,永远只是虚妄,不可能完美成真。
就像是一个在其他人心中,一直会被牢记的人,永远不可能被忽视、遗忘。
这是程末所一直坚信的。
正如他自始至终,也无法忘记陆家的人,这些曾和自己朝夕相处们的家人。
视线转动,一一扫过坐在桌子边每一个人,从陆温闲,到陆俨望、邓也、唐怀初、陆见、陆微,每扫过一个人,他们的表情各自有所不同,或惊讶、或诧异、或迷惘,而没看到一个人,他们不由自主,都将头低了下去,无法与程末直视。
这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程末,你到底在说什么?”陆温闲叹了口气,道:“你是想要说,我们这些人,在你眼中都是虚假的,只是幻影吗?”
“不是在我眼中,而是我坚信,你们的确都是假的。”程末说:“真正的我,在现在早已离开了北域的焕青城,为了追寻我父亲曾经的踪迹去寻找我自己的身世。既然这样,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会再次和你们在一起?这一切,难道就没有问题吗?”
程末全都想起来了,尘封的记忆,如同被开闸释放的江水,一泄而下,充斥了他整个脑海,让他回忆起了,自己应该牢记的事情。离开焕青城的奇特冒险,雪山上和红衣女子的相互扶持,千里护送一个女孩回到她的家里,还有度过风暴交加的海湾,和富贵的公子与雪貂一般的少女,在贫瘠的土地中闯荡出自己的精彩。
以及,对于眼前的这些人……自己早已离开他们的事实。
让他的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的事实。
“程末,如果你是因为修行的问题,自己陷入了迷惘而不能自拔,我也可以理解。”陆俨望仍旧不紧不慢地说:“修行的路途,并非一帆风顺,谁都有可能出岔子,但要谨记,不要失去自己的本心,一切幻象,自然不攻自破。”
言下之意,程末走火入魔已深,几乎无法分辨现实了。
“真的是这样吗?”程末淡淡地说:“老爷,你和夫人在年轻时,都和我的父亲是手足般的挚交,没错吗?”
“的确这样,”夫人唐怀初先说出口了,“我们和你的父亲一直是莫逆之交,直到你父亲去世,这点都没有改变。所以对你,我们也一直倾注了很大的希望,就像今儿和见儿那样……”
“既然这样,你们也回答我一个问题。”程末打断了夫人的话,认真地道:“你们来告诉我,我的父亲,他叫什么?”
这是个很古怪的问题。
古怪的太过普通。
可正是因为普通,在他问出来时,才显得那般不同寻常。
无论是唐怀初、还是陆俨望,甚至是其他人,对于这个问题,所能给予的,只有沉默。
“答不上来了。”程末喃喃自语,“你们本来就是虚妄,又怎么能回答出,人心中最为真实的问题。”
在他的心中,已经作出了决断。
“程末哥……”陆微想要说什么。
“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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