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这几天内,程末一直回避着她的原因。
事情的真相,总是沉重得让人不愿接受。
雪轻灵头发上的血迹,当他发现它的那一刻,就本能感觉到了不对。
从那不过一星半点的血迹上,他只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程末的身体经历灵血淬炼后,又用五岳真形图、三一禁法等多种法门沉淀元气,自身血气和一般人早已有了很大不同,而在他自己眼中,自己的精血与他人血液的差异,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是一目了然的。
那么,他的血,又怎么会沾在雪轻灵的一根头发上?
他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受伤;回来之后,则伤势都已痊愈,根本没有再流血的可能。
唯一会染血的机会,就是在当天晚上、他被江离楼重伤落崖之后!
程末仍然记得,在当晚中他和那道影子交手时,对方发出无数如针刺般的东西攻击自己,当时因为天色黑暗,他实际上也没有看清,那些到底是什么、又是何种颜色。
现在想来,那些尖刺,难道就不能是银色吗?
其中的一根,就正巧留在自己身上,沾了些自己的血,然后在苍梧老人将自己带回神剑宗,替自己清理身体和疗伤后,那根沾着自己鲜血的银发,也碰巧留了下来,没有被清理掉,然后,被自己发现……
可是这些,还不是最让程末意外的。
“雪丫头,居然也是半妖。”言归也是颇为诧异,“那她隐藏的也是够好了,平时她完全保持原来的样子,一点妖气也没有露出,就连我都没有察觉到。不过,她本身半妖之体,在沉境这种地方,以往一定过得非常苦。”
程末一言不发。
就像言归说的,雪轻灵过往的经历,一定是他所无法想象的。
“好啊,你现在知道了,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还留在这,为什么还不走!”雪轻灵忽然发怒起来,一把将程末拉着她的手甩下,纤细的胳膊上,挂着的铃铛,躁动地响动着。
“我是半妖,是这片土地上最低贱的存在!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现在还不走?你不会嫌弃我吗?不会觉得我肮脏吗?现在走,赶紧走,和那个大少爷一起,马上给我离开!”雪轻灵像是自暴自弃地大喊着,挥动着双臂,要把程末赶走。
程末再次抓住了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躁动。
“你为什么还不走?”雪轻灵任由他抓着自己,低下头,不敢看着他,声音隐约带着哭音,“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我就要离开吗?”程末说:“那你想得还太简单了一些,你还欠我的,我为什么要离开。”
“欠你的钱,我会给你,马上就给!”雪轻灵抬起头大喊着。
“那欠我的情呢?”程末说:“从和你去拍卖行,到为了救你,千里迢迢赶来这个鬼地方,一待就是这么久,还有元朗、小茗他们,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这些你打算怎么还清!”
程末直视着她,没有丝毫退让。
他知道,现在这才是让她可以冷静下来的唯一办法。
雪轻灵愣住了。
从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个少年的真心。
他就像是一个追逐着雪花的人,明明知道雪花的冰凉会刺痛到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如果抓住了雪花、握得太紧的话,最终,它也同样会消失。
可是他依然牢牢握住了它,握在了手心,仅为感觉到一瞬间,它还存留的痕迹,就永不会忘。
雪轻灵忽然扑向了程末,大声哭了出来。
在他怀中,从冰冷,融化成温润的清水。
程末的手,轻柔划过她的后脑,抚摸着她一头银发,忽然才意识到,这头银发,可能就是她半妖的特点,是她身负“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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