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个穿着桃红长裙,梳着双髻的少女面露惊色,“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封宬眉头一动——不记得了?
云落落却半分异样也没有,不过松开了握着她的手,淡声道,“你阿爷在家等你。”
荷香愣了愣,面上一直浮着的淡淡恍惚募地散去,她瞪大眼,露出了一丝惶恐,“阿爷!我,我这是怎么了?”
云落落却没再回答,转而朝四周看去。
封宬顺着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站在了……一片乱葬岗中。
四周都是散乱的坟茔,多数没有立碑,杂草丛生的,不见多少恐怖,更多只是凄凉。
难怪脚底这般硌了。
云落落的目光在其中一座停了片刻,然后抬眼,看了看天色。
这才说道,“时辰不早了,走吧!”
她的话语声很浅,说起话来时并没有多少的重量,可是却让荷香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在经过某处连坟帽都丢失的孤坟时。
荷香忽然顿了顿。
云落落察觉,转脸看去。
就见荷香愣愣地看着那坟前已经破裂的石碑。
片刻后,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
猛地捂住了嘴!
封宬落后两步,正好能看清,那上头隐约刻着——张氏之女,病卒于大玥朝开泰八年,享年廿二。
三十年前的坟。
云落落看了眼石碑,又看向荷香。
就见她飘忽的身影颤了又颤,似是想哭,又拼命忍着。
好一会儿后,终是朝那石碑,缓缓跪了下去。
然后俯身,深深地,磕了个头,“张姐姐……”
云落落转过脸,看向远处。
封宬注意到,她的视线停在天边那渐渐泛起的微光上。
想起之前她曾说过,鸡打三鸣前,要将生魂送回。
眼下这光景,应该也快到了吧?
然而,云落落却始终只是看着那天光,没有开口。
“多谢……先生。”
跪在石碑前的荷香终是站了起来,朝云落落和封宬福了福,轻声说:“有劳两位先生。”
这是将他也当作与云落落一起的了。
封宬朝云落落看去。
一直看着天边的女孩儿终于转回视线来,似乎也无意解释什么,只是转身朝前。
“走吧。”
……
“喔喔喔——”
院子里的公鸡昂着脖子打了个响亮的鸡鸣。
“啪。”
荷香眉间立了一夜的香,突然倒了下来。
一夜未眠的刘大爷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看向床上的荷香,却发现……人没有醒!
顿时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他眼前一黑,踉跄着往后,差点摔倒!
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低低轻唤,“阿爷……”
“荷香!”
刘大爷浑身一震,猛地扑了过去,果然见床上的荷香睁开了眼!
顿时喜极而泣,“你……你醒啦!你终于醒啦!我……我的好孩子,没事了!没事就好!!”
荷香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挣扎着要坐起来,“阿爷,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
刘大爷叫这大悲大喜的心绪起伏给折腾得头晕眼花,听到荷香的话,又有些意外,试探着问:“你……不记得啦?小先生没跟你一起回么??”
荷香更加疑惑了,“阿爷,你在说什么?什么小先生?”
刘大爷愣愣地看着她。
屋外头。
云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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