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姿态地坐在那里,点头,“好,那我等你。”
可云落落却没动。
天边的日光渐渐暗淡,唯有火烧的夕云映射出大片烂漫璀璨的金红光芒。
铺洒在窗头,却照不进屋内。
模糊的光线里,暗影下的封宬,看不见面庞与情绪。
她的视线落在他绷直的肩背上。
片刻后,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朝外看了眼,问:“郑秀才可在?”
一下午跟销声匿迹的郑秀才从主屋里探出半个脑袋,醉醺醺地瞅了她一眼,好像没反应过来。
过了半会儿才慢慢回神,走了出来,晃悠悠地问:“女冠可是要拿我性命了?好,好好,我,嗝,我已做好准备了。来吧!”
说完,又打了个酒嗝。
这架势就跟是准备要在慷慨赴死前,把下辈子的酒都喝完似的。
云落落看着他狼狈的丑态,眼中不见喜恶,仍然那样平平淡淡的模样。
温声问:“可有灯盏么?”
书房内,封宬倏地抬起眼帘。
郑秀才又接连打了几个酒嗝,才明白过来云落落的话。
打着跌地回了主屋,好一会儿,拿着一盏灯,还有火石晃回来。
云落落看那灯油都叫他洒了许多出来,无奈只能出门接了,当面便被她熏了满脸的酒意。
若是寻常未出阁小娘子叫这样唐突了,不说骂人,也少不得满是憎厌。
可云落落却只是虚扶了他一把,低声说:“酒虽醉身,却醉不了心。大饮虽无妨,到底还有清醒时。自珍重吧!”
郑秀才一怔。
抬着醉眼看面前这不过十六七的少女。
青嫩脱俗,一双眼不入尘世。
分明是个懵懂无知的年纪,怎会说出这样……看破红尘的话来?
面前,云落落已经拿了灯盏进了屋,俯身,用火石将灯盏点亮。
然后转开身,重新落座于书桌后。
书架旁的封宬转脸,便见一抹幽光缓缓自屋内燃开。
如水纹扩散,点亮了云落落那方寸之处,蔓延到脚下蒙灰的石砖,照出了书架上的书册。
最后来到他的脚边,越过他的膝盖,覆盖了他的手背,落进他……不见天日的视线里。
他抬眸。
看那温黄的灯光后,云落落温和又安宁的眉眼。
他不曾显露分毫。
她却……如何看出来的?
当真有窥破人心的本事不成?
捏在指间的油纸还散发着淡淡的苦甜味,随着他微微一动,发出轻轻的折动声。
他刚要开口。
却见云落落回头,看了眼窗外。
窗边,天光湮没,夜幕降临。
她收回视线,将腰侧的两个布兜拿出来。
其中一个打开,倒出了里头一截细长嫩绿的柳枝儿。
柳枝上还缀着两片绿叶。
一日不见,那两片叶子似乎更萎靡了。
门口,郑秀才似乎醉得狠了,索性靠在台阶上,看着桌边的云落落,发现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截奇怪的柳枝,张口打了个酒嗝。
然后,就见,云落落另一手剑指并拢。
在那柳枝上一划。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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