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惊蛰,北宋秦州城中依然有一种肃杀的气氛,从行走街巷中的贩夫到城中的豪绅们都能感受到那一阵阵的凉风。城墙上更是风卷戎旗,声响猎猎,守城的士卒们都穿着棉衣,对这冷寂的天气不太适应。
此时城东的一间瓦房,外面门框上的楹联多有磨损,而推开里面的木门,一个舞剑的中年人在院子里左挥右刺,似乎练着什么招式。
旁边是一个青年人,坐在门口的阶石上盯着挥剑者的每一个动作,又不时在叫好。
几回招式下来,中年人收起剑,将剑收入剑鞘扔给了青年人,而后驻足听着门外刮着的寒风。
俄而青年人对着那个年长者说道:;父亲,今日如此风寒,我打算去城外拾些柴火回来,以供家用。
那人背着手来回踱步,又忽然间道:;不必了,今日天气不寻常,很少有人外出,我看就安心待在家中吧。
除了天寒,其实家父担心的还有他事,前几日温知州已经下达了官府通令,使城中之民安然静候。如今西境有戎人,羌人屡次劫掠百姓,而官府还未有大动作。
不过家父能感受到城中防备不同于往日,这样一来官府估计对西北的异族侵扰,也在筹谋对策。
当地不少的人都知道秦州知州温仲舒曾在枢密院当职,论韬略比以往的知州都在行,可对于他来说依然不是易事。
当今之世,莅中国而抚四夷乃历代北宋君主的追求,这安抚西戎不比北伐燕云简单,尤其是这里还有势头正盛的党项族人,以及数不清的大小吐蕃部落。局势几乎是一盘散沙,即使用动武之意,也不知从哪开始。
该如何做,势必要考验秦州的官吏们。
而那个青年人也就点头默认了,此时出城断然不是好时候,而且有父亲这样劝言,也不必在此一时。
不过眼前的这个青年人叫张汝年,已经穿越至此好几天了,而正好他穿越在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上。在后世他本是一个勤勉的上班族,当日他不知怎么被一阵草原上的巨风给卷走了,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北宋。
可偏偏还是秦州这荒蛮地带,而且身份竟是个黔首,还有一个勉强能维持家境开支的父亲。
不过既然来了,张汝年也就适应了秦州这里的生活,每日也就看看父亲练剑,以及听着父亲对这秦州之地的一番谈论。
而此时父亲却背着手叹息道:;汝年,这官府不出兵平息戎羌,我们城中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如果因为羌戎而不能出城,那么这城中的粮食必然短缺,到时候引发饥荒,该如何?
张汝年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过他知道秦州知州温仲舒并不是等闲之辈,他对历史上的此人的功绩也是知道的。
至于如今的局面,张汝年想到的只有一个字,便是;等。
接着父亲不知想起了何事,转过身来对着他道:;咱们周边的薛员外,人人称其积德行善,是这秦州城中难得的大善人,如今我打算去那里用这那剑换袋米。
张汝年有些惊诧,他知道父亲手中的那柄剑不值多少钱,而薛员外可是当地的大户,此时也未必就能大发善心给你换米。
不过其父还是让张汝年捧着剑陪自己出了门,两人在关好家门后,便沿着街衢走着。
而张汝年在路上依然有不解之处,便对着父亲说道:;这剑是咱们家祖传之物,如此轻易予人,以后可就赎不回来了。
父亲先没有吭声,而后朝着张汝年道:;这剑有它自己的命途,身为宝剑,岂能不斩尽虏寇,成就一时威名。在我的手里只是浪费罢了。
张汝年看着父亲舞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做出这样的选择,父亲也是下了狠心的。
不过他对父亲的那番话倒是深有感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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