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骨骼能有多脆弱。

    当它撞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头颅首当其冲承载了大部分的伤害。

    那一地弥漫的鲜血和碎rou落在了被冲击成四分五裂的石子缝隙之中，只有小半截身躯是完好的。

    可爱的蛋糕蓬蓬裙也撕裂成了几片碎布料，沾满了血色，就像是血腥童话里的场景。

    ——一个小孩，意外坠楼了。

    杜林的眼睛微微一眨。

    【杜林：…………？我只是稍微念叨了一下反派boss，怎么死亡就来得如此突然？】

    【人皮纸：嘻嘻，吓到你了吗？】

    【杜林：不，真刺激，爱了爱了。】

    【人皮纸：…………】

    但显然有人不那么认为。

    杜林回过头看去，只见叶阳铭也愣了愣，看着那地上的蓬蓬裙，瞳孔微微一缩，脸色有些苍白。

    叶阳铭：“这是…………”

    ——刚刚……发生了什么？

    虽说这十几年来，叶阳铭什么荒唐事儿都没有少干过，但那也仅限于开arty之类在一些声色犬马的场合之中逞能。

    而这样直击死亡的场面，这个纨绔子弟还真没有体验过。

    让叶阳铭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一刻，一声淡淡轻柔的叹息，在他的身后响起。

    “别看。”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盖住了叶阳铭的眼睛。

    杜林素来是个淡漠的人，他才不会对什么人产生怜悯之心，尤其是这个嘴巴毒的小崽子。

    他只是根据人皮纸上的剧情提示照做罢了。

    但在叶阳铭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番神色。

    漂亮的手指，如同放在展厅之中展览的艺术品，而就是这样看起来美得脆弱不堪的手指，挡在自己的眼前，想要为他遮去所有的血腥。

    莫名的，叶阳铭的心头像是被什么针轻轻的刺了一下，泛起了酸疼感。

    他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杜林的手腕。

    视线恢复了清晰，满地的血色和光重新汇聚在自己的眼前，这个人的样子，也尽显眼底。

    叶阳铭怔怔的看着他。

    青年管家的眉头微蹙着，看自己的眼神，仍然有些压抑着的不悦——显然自己之前那些侮辱性的话，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中。

    但是……就算这样，杜林也仍然护着他。

    就像是顺从某一种本能。

    在危险发生的那一刻，伸手盖住他的眼睛，避免他直击那具地上的尸体，在心中留下伤疤。

    ——这个人……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为自己考虑？为什么要这样保护自己？

    ——难道说，他也……

    叶阳铭微微张了张嘴，那素来总是毒舌、桀骜不驯的神色，难得的闪现了一丝窘迫之色。

    心头却莫名涌现了一股蜜意。

    岂料下一秒，他便听到杜林冷冷的说道。

    “如果不是先生以前说过，要我好好的跟在你的身后，保护你，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在你的身边。”

    杜林代入着管家的角色，看着面前染着黄发的英俊青年，语气中难掩厌恶。

    “随意编排我和先生的感情和关系也就算了……跟在你的身后，为你做事，总是会沾上这种麻烦。”

    “会所里和人打架也好，送你上学碰到坠楼的事故也罢……如果不是因为先生，我真的不想接近你。”

    ——如果不是因为先生，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接近你。

    听到杜林冷酷的话语，就仿佛是有一部分的空气从自己的体内抽离。

    叶阳铭原本有些窘迫的神色一点点的褪去，脸色逐渐变青，眼神也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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