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砚!
沈时迁看着仿佛中邪一般突然间崩溃落泪的秦珩,吓得不停地摇晃他的身体,急急喊着他的字:;子砚!——
……
上一世,阿离留在了她最好的年华。
秦珩五十五岁的那一年,她已经走了整整三十年。
而他,也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她深深的思念之中,熬坏了自己的身子。
五十五岁,方才年过半百,本当意气风发,可秦珩却已是风烛残年。
他病得厉害,一到阴雨寒天,便浑身疼痛难耐,严重时可能连床都下不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每天清晨打一桶清澈的山泉,步履蹒跚地穿过幽深的枇杷林,来到江佩离的墓前,细心为她擦拭墓碑。
于是整整三十年,江佩离的墓干净如新,从未染过一丝纤尘。
便是刻字的夹缝中,他也要擦得干干净净,一点点灰尘都不能有。
;阿离。
他擦完墓碑,艰难地蹲下来,轻轻抚摸着碑上的;离字,看着碑面上映出来的自己已然苍老的容颜,温和说:;阿离,你等等我,我就要来了。
那一天夜里电闪雷鸣,秦珩梦中惊醒。
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伏在千年老木桌上,俯身看着这些年来所画的每一张阿离的画像。
足有上千卷。
;阿离,你别怕,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颤抖着抚摸画像,不停地安抚,眼泪落在笔痕上,晕开了墨,模糊了画中人的脸。
秦珩慌乱中笨拙地擦拭,眼泪却落越多。
画中人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急怒之下,他一口血喷了出来,落在画卷上,将画纸染得通红。
血色红衣。
阿离走的那一天,便是一身艳丽的红衣。
那一刹那,秦珩甩开画卷,似疯了一般冒着雨冲进树林里,踏着泥泞奔跑到阿离的墓前。
恍然间,他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影子站在碑前,回眸温柔地唤了他一声:子砚。
;阿离!
雨水混杂着秦珩脸上的泪水。
他疯狂地冲过去,想要留住哪怕一丁点的幻影。
然而他抱住的,还是只有冰凉的墓碑。
;阿离……
秦珩狼狈地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碑上的雨水,温柔笑了笑,似是释然般靠在墓碑上。
阿离。
我来了。
……
;子砚!
秦珩再次睁眼,被沈时迁的一声呼喊拉回了现实。
他有些茫然地看着一脸焦急的沈时迁,前世今生的记忆交错在他脑海。
一时间,他分不清此时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秦珩满脑子想的,都只有阿离。
阿离?
秦珩猛然抓住沈时迁,急问:;程运弗要验阿离的身,那她现在人呢?
沈时迁吃痛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他们人早就走了,听人说,江衍的发妻人在姑苏,如果江自思真是江衍的孩子,那他们如今——
他话还没说完,秦珩就立马起身出去了。
姑苏。
从前他和阿离的初遇,就是在姑苏。
他们所有快乐的、青涩的、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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