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涣一看到萧年,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云琛哥,我娘……我姐……现在……里面……
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如今的情形,满脑子都想着如今夏云姬正在里面应付蛮庭的人。
而一向有法子的阿离如今又不省人事,江涣不晓得如何是好,只能干着急。
;我知晓,你别着急,我来,就是要帮伯母解决如今的麻烦。
萧年说着,不免又看了秦珩一眼。
准确来说,是看了秦珩怀里的江佩离一眼。
他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不悦道:;阿涣,你先带阿离离开这里。
;不必了。
这个时候,秦珩平静打断他,声音冷淡道:;人我会带走,你们留下处理后面的事情就好。
说完,他也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时间,便带着人离开了。
秦珩抱着江佩离沿着太湖,一步一步,一如上一世的三十年前,他抱着她从思吾岭走下不归山。
万丈山路,他皆踏遍。
那时的情形和如今一样,都恰逢黎明破晓,光明穿透黑暗,本是带给人无限生机的时候。
可那时怀里的人已经全然没了生气,血腥气充斥在他鼻息。
他心如死灰,所走的每一步,都麻木绝望。
不像如今,他抱着人迎着太湖彼岸即将降临的光明,却是觉得——
今天的那份光亮,是真真切切带给了他生的希望。
秦珩抱着江佩离走到无人的堤坝边上,轻轻将人放下,小心翼翼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怀中人面容平静,没有了这一世初见时的张扬,也没有上一世最后一次见时的苍凉。
这样的阿离陌生又熟悉。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身上,呼吸清浅,温热的体温让秦珩真切地感受到——
阿离,他的阿离,真的回来了。
守墓三十载,盼她一日魂归,在熬尽了所有孤寂和苦痛之后,他的阿离,回来了。
秦珩凝着怀里的人,抬手轻轻抚摸她苍白的脸,眼泪倏然冲破眼眶,落在姑娘的干净的脸和衣襟上。
他抱着江佩离,下巴抵在她头顶,低泣出声。
阿离。
他的阿离。
江佩离听得有人为她哭泣,在梦里。
她垂下了双手之后,感到自己的体温正在流逝,也感受到——
有一个人,他拼命喊着她,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想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江佩离想笑他。
阎王叫她三更死,谁还能留她?
可她却笑不出来。
她听到这人压抑着的哭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攥住。
感受到这人的绝望和悲伤,江佩离一时心酸,只想自己能拼命挣开黑白无常,睁开眼,抬起手抚去他眼角的泪。
真奇怪啊。
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人,他哭,她心疼。
然而睁开眼的那一瞬,秦珩的脸和梦里抱着她痛哭的人的脸重合。
江佩离懵怔了片刻,一时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只是如她所想的那样,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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