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等下我借口出去买头绳,租一辆牛车,和我弟弟从小路走,一路上隐姓埋名,遮脸快行,半日就可到达顺州府,届时等家丁们反应过来,天已经黑了,我人也已经到了顺州府,就算他们第二日一早追过来,我和弟弟也已经混在了偌大的顺州府里,想要找到我们,恐怕也是不易。”
突然,贺云驰一阵咳嗽:“咳咳咳——步骤算是详细,可你有没有想过细节?”
“首先,你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买头绳这种借口根本出不了府,只能偷跑出去,就算出去了,你也知道,贺家是清河县的大户,全县所有车马行都与贺家有交情,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有一个妙龄女子租了牛车,牛车体积大,沿途肯定会有路人看见,一路追查,就能找到你。再者,贺家的新娘子丢了,你以为他们会等第二日?定然连夜追捕,甚至不惜报官,官府出动,你有几成的把握离开?”
想不到他想的还挺周全,三喜的确是从没干过这种跑路的事情,她有些泄气,“这么说,这婚我们还必须成了?”
贺云驰摇摇头,“不,只是逃婚这一条不成,要想断绝这场婚事,只能从母亲那里下手。”
“怎么说?”
“母亲之所以要急着给我定下婚事,乃是听信了刘半仙的冲喜之言,只要向她证明,你不适合嫁到贺家来冲喜,这婚事自然就不成了。
”
三喜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据说我们两个的生辰八字极为相合,怎么个不合适?”
贺云驰眼中动了动,接着道:“比如,你是个灾星,出生就克死了母亲。”
“呸!你才克死了母亲。”三喜怒道,“你忘了我还有个弟弟,是我弟弟出生的时候我母亲才死的,而且也不是我弟弟克死的。”
贺云驰思忖一二,“那你可有什么祖父祖母或是外祖父外祖母是你出生前后过世的?”
三喜给他一个白眼,“没有,我没克死过任何人!唯一有可能克死的人就是你了,冲喜不成反被克死,你也是命软。”
贺云驰一时有些接不上话,脸色也有些发白,忽然一声咳嗽,就吐了一口血。
血就吐在他身上的三层棉被之上,原本棉被都是洁白无暇的,现在沾染了血迹,显得骇人得很。
三喜惊得后退两步,“可不是我咒你,你别死呀!”
恰巧此时,安子夏将重新熬好的药端来,一进门就看到棉被上刺目的鲜血,眼眶顿时就红了。
“贺大公子!”
她手忙脚乱地给贺云驰擦干嘴角的血,换了一床棉被,不再让他倚靠在床头,而是躺到棉被里休息。
人躺下了,但药还是得喝,安子夏便端起药碗,小心翼翼地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贺云驰也算是配合,即便吞咽的动作十分费力,也是尽量一口咽下,没浪费一口药。
三喜看见这一幕真是有些痛心,这贺云驰的
身子竟然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好好说着话就吐了血,还为她考虑半天,真是个好人。
安子夏喂了几口,就转身去看三喜,“你后日就与贺大公子成亲了,以后就是你喂他喝药,你先来试试吧。”
三喜在原地愣了几秒,谁?她?
其实三喜很想说这婚事八成成不了,可半天他们还没商量出个稳妥的对策,这事儿还是先别张扬,也就乖乖过去端上了药碗。
“三喜姑娘,你看着点,那是鼻子!”
三喜吓了一跳,赶紧给贺云驰把鼻子擦干净,对准嘴喂了一勺药。
“三喜姑娘,那口贺大公子还没吞下,你慢点喂。”
安子夏在耳边实在聒噪,三喜本就心事重重,还要在这干这些前世从没干过的伺候人的活儿,她以前也从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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