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雪果然停了,就像是天然给他们制造玩耍条件一样。
在堆雪人这件事上,只有云雀有发言权,大家都要听他的指挥。
“贺大夫人,使点劲儿,那雪球滚得还没头大,怎么堆雪人啊!”
“大喜姑娘,你那雪球都成方的了,怎么滚得?”
“还有竹青婵娟,你们两个没必要一起滚吧?这才刚开始,雪球根本就没那么重。”
“对对对,大家都向玄兔学一学,最后就是要滚出这样圆润完美的雪球。”
“三皇子殿下,我没有说你的雪球不好的意思,我觉得您完全可以和大喜姑娘一起滚一个,您的扁平和大喜姑娘的方正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雪球界的皇族!”
云雀嘴不停地叭叭,自己却摇着扇子在旁边不动手,时不时还文雅地赋诗一首,卖弄文采。
“大雪新停未觉冷,素手作铲堆雪人,参差不齐实难看,有人袖手等天明。”
最后一句话音刚落,余光中的贺云驰便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就坐在不远处,身披厚厚的狐裘,远远地看着三喜正卖力地将雪球一点点滚大,长时间的雪地静坐让他的咳疾有些复发。
“公子,要不要我推您进屋里?”
竹青满身满手的雪,还不忘顾念着他家公子的身子。
贺云驰轻轻摇头,示意他不用。
突然身后一个雪球打过来,正中贺云驰的后脑勺。
“公子……”
竹青楞住几秒,僵硬地转过身,他什么也没看到。
随即,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哈哈,贺云驰,你怎么不躲啊?”
前一面还脸色铁青的贺云驰看清扔雪球的人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几分弧度。
“夫人砸的准,我躲不开。”
这话让不远处摇着折扇耍帅的云雀听了感觉浑身都有点冷。
虽然他很不想打扰他俩小夫妻打情骂俏,可要是再堆不起来一个雪人,他们今晚谁都不用睡了。
“贺大夫人,快别玩了,我们一起滚这个雪球,很快就滚大了。”
三喜又被云雀手下正逐渐变大变圆的雪球产生了兴趣,跑去帮忙。
可怜贺云驰后脑勺上的积雪还在上面,此刻正一点点融化,化成的雪水缓缓流进他的后脖颈里,他却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坐在原地没有反应。
竹青实在是看不过去,主动凑过来替他清理,“公子不冷吗?怎么一动不动的,喊奴才一声也好啊。”
贺云驰眼中笑意寸寸消融,远远望着两个一起滚雪球的人儿,眼中似有若无的嫉妒让人心疼。
竹青叹了口气,“公子别气馁,您终有一天也会像正常人一样能在雪地里堆雪人的,要不这会儿我还是推您回去吧,外面这么冷您的身子实在是受不住。”
贺云驰的十指紧紧扣着轮椅,紧了又松,最终答了一个好字。
回到屋里,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一
阵急咳。
竹青也没心思再回到雪地上,赶紧跑进厨房开始熬药。
婵娟没了帮手自然也堆不成雪人,索性就站在一旁看他们玩。
先一步到京城的探子从前方传回来许多消息,贺云驰趴在桌边,忍下喉头的腥气一张张翻看。
半月后太后六十大寿,礼部正在做最后的操办采买,京城达贵纷纷重金求宝,几乎快踏平万珍楼的门槛。
太医院中的一位太医半夜消失于街边小巷,不知是被灭口还是其他?若是前者,又不知身体出问题的是哪位贵人。
忠勇侯府曹家近日撤白帆,挂红绸,四十余岁的忠勇侯迎进门一个贵妾,乃是太后母族的一个远房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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