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简单单的一场桃花宴,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宫中传出了不少新鲜事,比如太子殿下终于铁树开花,在桃花纷飞的初春时节春心大动,看上了一位重臣的女儿,比如史家的墙角被三皇子给挖了,萧贵妃有意与皇后和解,互相将侄女嫁给对方的儿子,比如曦容县主得了忠勇侯夫人的青眼,即将被收为义女。
诸如此类的流言还有很多,大部分甚至还都不是空穴来风,正是令人不得不佩服京城百姓的八卦水平。
“大夫人,外面有些人在传四公子的流言,说是太后给国师大人施压,他才能有幸做了国师的徒弟,就是为了拔高您姐弟几人的地位。”
三喜一笑置之,“他们既然这么信不过国师的人品,今后不如别把神谕二字常常挂在嘴边。”
一脚踏进落阳阁的主院,她往四喜屋子的方向望了一眼,国师秦天刚好从里面出来。
秦天,闻名不如见面,他本人比传言中还要更神秘几分。
遥遥可见,国师一袭黑金蟒袍,乃是圣上御赐,眼前怪异地缠着一圈黑绸,将整双眼睛全然遮了起来,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视物的,偏偏国师不管走到哪都是如履平地,日常生活完全不受影响,也真乃神人也。
据坊间传言所述,这国师之眼乃事世间最纯净的东西,见不得尘世污秽,所以才用黑绸缠着,以保持神力。
三喜轻笑,以前不觉得,现在看来
,倒觉得这国师秦天是故作玄虚。
“曦容县主是在笑我吗?”
秦天幽幽开口,使得三喜的笑意僵在脸上。
什么?
蒙着眼还能看见她笑,该不会他眼前是一层薄纱吧?
国师似乎能读懂她内心想法似的,接着道:“我这黑绸一丝光都透不过来,能知道你在笑,是因为我不是在用眼看,而是用心看。”
三喜为之一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国师误会了,我不是笑你,是笑……”
国师打断了她的话:“无妨,不少人认为我沽名钓誉,只是他们自己浅薄无知罢了,令弟很有天赋,我想让他随我去登云台居住,细学玄学。”
登云台?
那是皇帝初登基是大兴土木修筑的第一个建筑,高耸入云足足有七层楼高,御笔亲书登云台三字,更是国师地位尊崇的象征,几十年中向来只有国师一人有资格入内。
看来这国师秦天还真是赏识四喜。
“我四弟的意见如何?”
国师薄唇轻启,“他说要问问两位姐姐的意见,方才已经问过大喜姑娘,她同意了。”
也是,这样的好事,大喜定不会阻拦。
只是四喜一旦入了等云台,今后很有可能真的会继承国师之位,如此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三喜思索片刻,轻言道:“不如国师大人今日先回去,容我和四弟商量商量,明日再给您消息?”
“好。”
国师并无多言,他给他们这个思虑的时间。
一进门,四喜冲
三喜咧开嘴角。
“你这是什么表情?”三喜奇怪道。
四喜恢复正常,迷惘道:“是笑啊,三姐看不出来吗?”
三喜头上划过几道黑线,恕她刚才真的没看出来,这笑……真是别致。
“三姐之前说过,我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
对,她是说过这句话,不过这笑,还是得多练练。
三喜在床边轻轻坐下,这几日,四喜一直都称病卧床,即便是国师前来与之交谈,他也是一动不动,一概在床上完成,就是因为三喜告诉他,太后很想见他,但他们身份特殊,不宜在人前多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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