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小道上,一辆低调的马车疾行其上,四周围着十几个骑马的黑衣人。
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们腰间悬挂的佩刀与金吾卫一模一样,不必问,他们本身就是金吾卫的人。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黑鬃骏马领着队伍前行,一双略显邪性的丹凤眼时刻注意着周遭动静,像是随时准备与突然冒出来的什么人干一架。
马车内,三喜缩在里面的一个角落,额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她向来坐不得马车,稍微时间长一些不是腰酸背痛就是腹内翻江倒海,本来换了一具身体已经没了这毛病,上京的时候也没发作,却不知为何如今又不行了。
“确定是走这条路吗?”
荣王冷漠开口,丝毫不在意她发白的脸色。
三喜抿着唇点点头,她前世从没出过京城,哪里知道什么路?不过是随手指了一条,对不对可就另说。
荣王要找的是贺坚的下落,他和贺云驰在一起,一个重伤得不成样子,一个病病歪歪随时准备上西天,最多还有凌云的一群人帮助。
可他们人数本就不多,也不能全走,毕竟京城还有贺家主母和贺云溪,就他们两个人,就算是跑,也是跑不快跑不远,三喜不明白真的有必要荣王亲自离京抓人?
这其中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贺家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贺家家主和贺家长子越狱逃脱,朝廷担心他们逃回北方,聚众作乱,这也恰巧应证了韩勤
的话。
另一种是基于荣王自己和贺坚的仇恨,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滔天的怨气。
三喜悄悄看了看荣王的脸色,如果说她的脸色是发白,那荣王的脸色就是发黑,还黑得可怕,整张脸的肌肉都紧绷着,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外面,很是焦虑。
“王爷,我大姐和曹夫人……”
荣王一个眼神看过来,三喜赶紧闭了嘴。
他心情正是烦躁,她还偏要不知眼色地提一些有的没的事儿。
“再废话本王现在就宰了她们!”
三喜知道,大喜和曹夫人没有跟着出来,应该还留在荣王京郊的那座私宅里,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当然她们的性命还是握在荣王手里,只要一封信回去,她们立刻人头落地都不是新鲜事。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忠勇侯能快点找到她们,然而皇城大部分都是金吾卫的地盘,又在京郊,想必是不容易。
这样想着,三喜的胃里更是难受了,好像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一般。
她靠在车壁上,将窗帘掀开一条缝隙,让清凉的晚风吹进来,拂面而过,才感觉好受一点儿。
突然,一只黑鸦落在她掀帘的手上,吓了三喜一跳。
“啊!”
荣王敏锐地盯着他,“怎么了?”
三喜看向窗帘外面,她掀开的帘子少,黑鸦的颜色又与夜幕几乎融为一体,从荣王的角度,竟是看不到黑鸦。
她灵机一动,佯装庆幸道:“吓死我了,刚才看到那边树林里闪过一
个黑影,还以为是鬼。”
荣王一向多疑,敲了敲车壁,外面便有金吾卫去四周查看。
三喜悄悄从黑鸦脚上取下一张字条,上面熟悉的字迹只写着短短的几个字:一路向北,兖州见。
她差点就忍不住当场落泪,这个贺云驰!自己自作主张冒险劫狱,可问过她的想法?还一直瞒着她,还拿不拿她当夫人了!
三喜恨的牙根痒痒,只想见到他后狠狠地给他两脚。
她遮掩着取下一个耳坠,让黑鸦叼在嘴里,摸了摸它的头,黑鸦便飞进了漆黑一片的夜幕之中。
“什么声音?”
荣王警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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