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走。”延龄拨去肩上的双手,退开了一步,“你肉体凡躯不宜长留此处,沿着你身后的路一直走,若看到虚空浮门,直接出去就行了。”
“这里是你的元界。”
元界乃灵元潜意识所化之空间,亦虚亦实之所在,它可以是一方广阔天地,也可是无尽黑暗深渊,而处其间之人,似于梦中却非虚幻。
延龄轻点头,她看向不远处所见唯一的树,声音飘渺:“以前我的元界里全是水,水上只有那棵树,树上每天会落九千六百零八片花瓣下来,我经常困在元界里寻不着出去的路,无所事事就去数那些花瓣。”而后又将视线转回齐容与,嘴边有了少许弧度,“我好久没进来了,现在这里变了好多,连你都在这里,真好。”
此话彰显情意令齐容与无比动容,此刻他想拥她入怀好生护着,不再让骊岚动她哪怕一块衣袂,只是尚有太多不利因素不容他不顾。
“你都想起来了?”
“本元只是被叔叔封了一道禁印,再予我一丝散魄得以支撑形体行走世间,如今禁印去除自然能忆得过往。”延龄简单解释完,随即又逐客:“现下你体内无灵力,凡人之躯若长久在此,恐被吞噬,你还是快些离开。”
瞬间切换成冷漠的态度和淡然的语调,仿若换了一个人,也是,如此这般过后,确实是换了一个人。
齐容与心里五味杂陈:“我今日来山海漠是为了救你,不说其他的,我们先一起离开这里。”
延龄垂下眼帘,低头沉默了一阵后重新抬起头,对上齐容与焦虑的眼睛,再缓缓将视线移到他的唇上,声如风轻,字却咬得重。
“容与,我想自己应是恋慕于你了,如那日所说之喜欢,想拥你的身,想……”她抿唇吞咽,声音到这小了些去,“吃你的唇。”
蚊蚋之声却仍如千斤之物撞击在齐容与的每根神经上,亦如万只小虫啃食着他的每一寸皮肤。
头一句要赶他走,下一句又要亲他,转折如斯,齐容与始料未及,但惊愕之间不免惹笑,纵使换了一个人,她还是没变,还是不能用《三界女子大全》来解读。
他忽朝延龄走近,可以说是有些粗鲁地一把将她拉入怀,圈入双臂,偏下头送上她所求,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让延龄头晕目眩,全身发僵任人摆布。
直至双唇被顶开,她才感受到入侵者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忘我后的猛攻索取,毕竟情场老手,他游刃有余,而她木讷惶恐。
但齐容与只是紧拥着延龄,并未有其他逾矩动作。
就在此时延龄胸口强烈的痛楚随之而来,她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抱住齐容与的腰。
心因他而生,血覆之她躯,至此她终于长成了完人。
至此叔叔不用再担心她坐化,月境那些麂童不会再叫她傻子,她不会再因缺少神魄而嗜睡,也不会再因神元被禁而畏炎。
往后的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齐容与以为延龄颤抖是因为害羞生涩,无灵力的他丝毫察觉不到她体内的涌动,还一度想要‘好好表现技巧’。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松开怀里的人,温柔地用指尖一缕一缕拨顺延龄因他刚才的粗暴而弄乱的额发。语气也是延龄从未听过的严肃:“跟我回玄火山地宫,不管那统御老儿让不让,我都要带你走,至于你我元系相悖,总会找到办法,以后的事都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痛楚渐渐消去,新鲜的血液和如雷的心跳充盈在延龄的身体里,她开始细细琢磨齐容与的话。
往往深情时说出的誓言皆是头脑一热不管不顾的言辞,向来经不住一丁点挫折。
兴许齐容与会在她的元界里出现也是叔叔的安排,利用他助自己完成最后一步,而齐容与如今不过一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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