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位学生讲完,众人沉默,仍显稚气的脸上皆挂着沉重。
京都只皇城有护城河,东城花街有几条人工开凿的小渠,再有便是附近山上的小溪,最近的莱美河也不过十丈宽,这些京都长大的学子对于河流湖泊基本没什么具体的概念。京都又向来少雨,“洪涝”一词于他们而言遥远又陌生,即便有许多人早在家中就听得长辈讨论今年南方的灾害,他们也没人真的在意过。
现在,他们自己主动思考,描绘出一幅幅洪涝灾害图景。虽然只是想象中的人物,但此刻,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人们似乎与他们自己血肉相连,他们体会到了洪涝灾害的恐怖,知晓了大自然的无情。他们自然而然地想到,此刻的南方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衣食无忧的少年少女们开始发自内心地关切,有种欲望蠢蠢欲动,牵扯着他们的神思。
徐先生见教学效果初现,亦见好就收:“大家都说得不错!现在说回粮价。”他不指望这些口含金勺的学生现在就有成长,揠苗助长填鸭式的教法只会适得其反,他只希望今天这堂课能在这些世家子女心中播下一颗良善的同理心种子。
“敏公子,现在可知如今的粮价是会涨还是跌啊?”徐先生再次关照捧哏。
“回先生,会跌!”敏公子见自己又被点名,心中得意先生对他另眼相待,面上亦愈加自信起来。
“不错,今年南方大涝,稻米收成定然不好,其他粮食估计也差不多。产量少了,但人还是这么多,稻米是主食,家家户户离不了,是以粮价必然会上升。”
“那也不一定啊。”于鹤提出反对意见:“没有稻米,还有麦子,吃不了米饭换成大饼也行啊。”‘降雨可能导致粮价上涨’,这观点是那臭丫头第一个提出来的,于鹤半点儿也不想认同她,于是想了又想,思考出这样一个完美的方案。
这跟“何不食肉糜”有甚区别?徐先生虽然很想翻白眼,但身为人师的涵养让他保持住了脸上的温和,徐先生咬着后槽牙道:“于鹤,知道大饼是麦子做的,不错!那你知道大邕的小麦主要产自哪里吗?”
“澜沧江以北,集中于河西一带。”这问题于鹤还真知道答案,遂挺起胸膛道。
“那小麦产量几何?”
呃——这个于鹤就不知道了,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徐先生似乎有些不满。
“学生不知,请先生赐教。”于鹤乖乖垂头。
“我怎么知道?”徐先生极快地回话。
呃——那你还问我?于鹤甚是无语。
“但我知道小麦和稻米一样,产量年年都是有定数的。”徐先生再次提问于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啥?于鹤很想学先生方才的光棍,也回他一句“我怎么知道?”但是他还没那胆,只能继续垂头:“学生不知,请先生赐教。”,这回声音都小了不少。
“意味着吃的就那么点,不论小麦还是稻米亦或是其他粟米江米薏米,这些都是主粮,大邕全国的主粮每年产量都差不多,今年稻米产量减少,小麦能不减产就算好的,那总量?”徐先生说到此处忽然停顿。
这是在问他?于鹤反应慢了一拍,答道:“少了,呃——回先生,总量少了。”这话说完于鹤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地抬头看先生。
徐先生继续道:“没错,总量少了,而且是少了很大一块。主粮大家都要吃,是人人缺不得的必需品,即便有其他食物可以替代,那也是有限的。郭先生之前教过你们‘物以稀为贵’,就是说一个东西,当其供应少于需求,那它的价格就会——”
“涨!”,“会上涨!”,众生瞬间领会,纷纷回答道。
“嗯,是以稻米的价格会上涨。不仅如此,它的近似替代品,比如于鹤提到的小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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