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落下,亮灯的营帐当中走出一位瓦剌贵族,身材不高,但是手长脚长,十分粗壮,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甚是威严。 那人披着厚厚的袍子,穿着轻便的软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看样子,是已经安歇下了,被吵醒的。 此人名为伯颜帖木儿,是也先的亲弟弟,朱祁镇被关押的这些日子,也都是一直由他来负责看守的。 然而此刻,朱祁镇仿若看到了救星一般,踮着脚喊道。 “帖木儿,是我,大明皇帝,我要见你们太师!” 那瓦剌贵族闻言,原本半梦半醒的状态顿时消退不见,上前两步,斥退了周围的瓦剌兵,俯身行了一礼,道。 “见过皇上,这么晚了,您是有什么事情吗?伯颜帖木儿愿意帮助您。” 朱祁镇看了看远处依旧亮着灯的中军大帐,着急道。 “详情一会再说,我现在要立刻见也先!” 伯颜帖木儿皱了皱眉,这个大明皇帝,自从被抓过来之后,一直都十分听话,也不知道如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他如此着急? 不过这不算什么大事,于是伯颜帖木儿想了想,道:“皇上有命,帖木儿自当遵从您的意愿。” 说罢,伯颜帖木儿裹紧身上的袍子,引着朱祁镇便往前走去,原本围着的十几个瓦剌兵,也随之跟了上来。 出于对朱祁镇“安全”的考虑,他的营帐距离也先的中军大帐本就不远,再加上朱祁镇心里着急,一直不停的催促,因而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也先的大帐前。 “什么?太师不在?” 然而等到朱祁镇等人匆匆赶到的时候,却发现也先并不在大帐当中。 这下伯颜帖木儿也觉得有些不对,他可不认为,也先会有什么秘密的军事行动瞒着他暗中去做。 如果不是有什么行动,那么这大晚上的,有什么值得也先亲自过去呢? 当着朱祁镇的面,伯颜帖木儿也不避讳,直接问道:“太师往哪里去了?” 守帐的瓦剌兵倒是没犹豫,指着东南方向,回道:“刚刚喜宁过来了一趟,然后太师就随他出营去了。” 于是朱祁镇一行人继续转向,朝着东南方向行去。 没过片刻,他们便瞧见,营外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约有两三百名精兵,围着篝火不知在干什么。 “太师在那!” 伯颜帖木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也先的随从卫队,于是脚步不停,带着朱祁镇就往也先的方向走去。 待得走的近了,伯颜帖木儿扫了一眼场中的状况,却是有些诧异。 宽阔的空地上,太师坐在南边,他身旁是一脸谄媚的是喜宁。 篝火旁跪着一人,发髻被打散,遮住了面庞,满身都是被鞭子抽打的血痕,身上的飞鱼袍被抽的破破烂烂的,手脚都被紧紧绑着,样子十分凄惨。 他们到的时候,正巧看见有几个瓦剌兵上前,其中几个人手里各牵着一匹马,马身上套着绳索,另外有几个人,牵着绳索的另一头,往那人的手脚上套。 “袁彬!” 伯颜帖木儿刚打量完,就听到身旁传出一声哀嚎。 紧接着,他身边的大明皇帝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趴在那人的身上,手脚并用的踢打着那几个瓦剌兵。 也先和伯颜长得很像,个头都不算很高,但是都很壮实,不过不同的是,他身上的金饰玉饰很多,衬的整个人很有气势。 眼瞧着场中发生的变故,也先皱了皱眉,挥手示意那几个不知所措的瓦剌兵暂时退下,随后转向了伯颜帖木儿。 “帖木儿,我的弟弟,你怎么来了?” “见过太师。” 伯颜帖木儿上前,俯身行了一礼,然后开口解释道。 “是这样的,刚刚我在营帐当中休息,大明的皇帝过来找我,说有事情要找太师,所以我就带他过来了。” 说罢,扫了一眼场中,他心中也大概明白了过来,想来,大明的皇帝就是为了那个被绑缚的,名为袁彬的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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