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冷嘲热讽之人,正是那任职于工部的五皇子的幕僚白铭起。
想是方才霍念卿为萧云琅讲解的时候,不小心被这人听了去,是以迫不及待的就跳了出来。
面对他直接上来就斥责自己;胡说八道,霍念卿却一个字也没有反驳。
她方才之所以对着萧云琅喋喋不休,不过是因为一时想起了从前的事情,有些心情激荡罢了,而且潜意识里,她认为自己懂得的这些知识,就算被那个男人知道了,也没有关系,他不会因此对她做出不利的事情……
至于其他人,她暂时还不想暴露的更多。
哪知她的沉默,落在那幕僚眼中,却只当这是她被自己拆穿后的无言以对,登时更多了几分理直气壮,连腰板都仿佛挺直了许多,甚至开始夸夸其谈起来——
;这里的一应灌溉工事,都是梁国长公主当年亲手构图而成,其间所费心血,自不必说……
说到这儿,那白铭起故意瞥了一眼对面的霍念卿,言语之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轻蔑:;同样是女子,长公主不仅饱读诗书,医术高明,更善工事,不像有些人,一无是处,觉着自己能够背得出一篇策论,再加上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治好了几个人,就自以为了不起,就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跟长公主相提并论了,简直是不自量力……
他冷笑一声,仿佛与有荣焉般的趾高气昂:;与长公主相比,更是天壤之别,难望其项背……
他这番长篇大论,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名道姓,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他一字一句,说得莫不是霍念卿。
一旁的霍初柳听着他如此嘲讽于霍念卿,顿时油然而生一种同仇敌忾之感,好似这样一来,也替她出了口心中恶气一般,脸上的幸灾乐祸是如何遮掩也是藏不住的。
萧云琅却是听的长眉一蹙,方想替身旁的女子辩驳,却被说得起兴的白铭起抢先一步打了断,他大抵是见自己方才将那丞相府二小姐贬斥的一文不名的一番言辞,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心中得意,是以抓着这个机会就迫不及待的就夸起了自己——
;下官曾有幸参与过运河的建造,对这些田间沟渠虽不敢说如梁国长公主般精通,却也颇有研究……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当即向众人讲解起来,顺便还不忘反驳了霍念卿方才的一些说辞。
霍念卿在一旁默默听着,却只但笑不语。单听他这一番一知半解的解说,她就已经知道眼前这幕僚纯粹是门外汉一个。
当初梁国派人来修筑运河,为了保护其中的机密,从开始修建一直到结束,从头到尾,全部都是由梁国的工匠独立完成,从未假借过楚国人之手。
所以,这幕僚根本不可能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他所谓的讲解,不过是不懂装懂、信口开河,也就骗一骗一群同他一样的门外汉罢了。
白铭起却不知自己在班门弄斧,只越说越兴奋,满面红光、唾液横飞,而就在这时,河边突然传来阵阵呼救声,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顿时将他的一番侃侃而谈打了断。
;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人群中有人道。
;走,咱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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