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时，从姨娘院子出来的，到底是何人？”

    霍南霜眸光如刃，尖锐的射向对面的冯氏，厉声质问。

    冯姨娘蓦然对上她的眼眸，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神情间不可抑制的浮起层层惶恐，宛如被人骤然推下陷阱的老鼠，茫然无措，惶惶不可终日。

    她心知眼前女子是要将包括何氏之死在内的所有事情，都推到她身上，为求自保，刚想辩驳，只张了张嘴，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霍南霜直接打了断——

    “去姨娘院子里，将今夜当值的侍卫和小厮们都叫来……”

    霍南霜吩咐道。

    “是。”

    家丁迅速的领命而去。

    冯姨娘心内焦灼，却不敢贸然同霍南霜撕破脸皮，只能垂手站在一旁，焦切的想着应对之法。

    霍依轻却不知她心中顾虑，眼见着霍南霜欺人太甚，忍不住跳脚：“四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姨娘假扮成夫人吗？”

    先前霍南霜为免事情败露，与冯姨娘合谋算计何氏的时候，特意警告过她不许将此事泄露给其他人知道，哪怕是亲生女儿都不可以，是以，霍依轻并不知道冯氏在这场谋杀中充当了什么角色，只当霍南霜故意为难她娘，想要借着何氏的死，来对付他们母女。

    霍南霜看了她一眼，只淡淡道：“姨娘有没有做过，一会儿人来了，自然可以问个清楚。”

    “你……”

    霍依轻不满，忍不住想要上前跟她理论，却被身旁的冯姨娘扯住了袖子。她朝着女儿摇了摇头，示意她暂且不要同眼前女子闹得太僵，毕竟，若是她跟霍南霜的密谋真的暴露的话，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如今惟希望一会儿被传唤来的那几个家丁，能够机灵些，帮她摆脱所谓的嫌疑——冯姨娘怀着侥幸的心理期盼着。

    很快，冯氏院子里今夜当值的几个小厮和侍卫，就被带了来。

    一行人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不知发生了什么。

    “夫人先前从姨娘院子里出去的时候……”

    霍南霜并未过多的拐弯抹角，直接向着来人问道：“你们可曾看清了离开的，确是夫人，而不是打扮成夫人模样的其他人？”

    眼见着自己可能也要被扯进夫人之死，几个家丁自然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一时你看我、我看我，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实话实说就可……”

    霍南霜道：“但若有半分隐瞒，或是撒谎，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声音不大，语意之中的警告，却是一清二楚。

    几个当值的小厮，一双腿顿时抖如谷筛，险些软倒在地。

    一边是冯姨娘，一边是府上最为得宠的四小姐，局势未明了之前，他们这些小人物，无疑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含糊其辞，明哲保身。

    “当时天色太暗了……”

    为首的一名小厮，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小人们只看到有人从姨娘的屋子里出来，但因为离得远，夜里又黑，小人们也不清楚，出来的到底是不是夫人……”

    这话一出来，冯姨娘几乎为之气结。她原本还盼着他们能够一口咬定，当时离开的是“何氏”，这样就能解了自己眼下的困境，哪知他们一个一个竟是愚蠢至极，非但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反而更加重了自己的嫌疑。

    冯氏呕得一口血都快吐了出来。

    眼见着自己院子里的这些蠢货是指望不上了，惟今之计，她只能自救。

    “妾身不知道二小姐、四小姐为什么要怀疑我扮成夫人的模样……”

    冯姨娘略白着一张脸，瞧来柔弱而委屈：“难道是认为我是杀害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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