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疲惫极了。
他虽讨厌太后与赵琰之得意猖狂的面容,讨厌到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一想到原来竟是自己的父皇给了他们猖狂的底气后,整颗心就如同坠进了冰湖之中。
再讨厌极了,也没有力气去跟他们争了。
这么多年来,为了自保,慕容尘做足了暴君的角色,还为了完成先皇遗愿,和高丽联姻。
可如今看来,他辛辛苦苦守着这江山,——替伤他生母至深的男人,守着这宏图伟业,是何等的可笑呵!
慕容尘被禁在了清隆宫中,太后垂帘听政,奏折名义上是递交进清隆宫给皇上批阅过目,实际上都交到了丞相赵琰之的手中。
“恐怕先帝也未曾想到会有今天。”赵琰之坐在软座上,摊开桌上的奏折,朱笔翩然留下墨痕。
“既留下了那道遗诏,又怎么会想不到有今日。”
闻言,慕容尘微微抬了眼皮,看了赵琰之一眼,眸底尽是刺骨寒冷的冰凌。
他为金域做出的种种,没承想,到最后都是为他人而做了嫁衣。
而利用他的人,正是他尊之敬之的父皇。
慕容尘甚至想,当初父皇立他为新帝,并不是因着对琼夫人的愧疚,而根本就是因为金域当时动荡不稳,不忍心慕容修难以承受那样的重担。
待现下一切都稳定了后,他慕容尘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要软禁便软禁,要废帝就废帝。
“你当真以为那道遗诏是真的?”
赵琰之见慕容尘面露绝望之色,忽地弯了唇角,笑的很是讽刺。
赵琰之的话如同闷雷一般,在慕容尘的脑海中炸开来了,他冷眸凝向赵琰之,看着他唇边的弯起的弧度。
“赵琰之,你什么意思?”
慕容尘音色沉肃。
“皇上怕不是忘了,我与先帝相识多年,他的笔迹,我虽未曾刻意练过,但也能模仿的极为相似。”
赵琰之声音平和,一字一句徐徐落在了慕容尘的耳中。
仿佛冰刃一般,划开了慕容尘的心口,涌出了鲜血。
慕容尘瞪着赵琰之,面色红了又白,喉间一阵抽痛。
“你是说……那道遗诏是假的?!”声音里尽是讶然之色。
“自然是假的。”赵琰之唇边嘲讽笑容更甚了几分。
先帝临终时半句话都没留下,怎么可能会有那道遗诏。
“来人!来人!”
此言一出,慕容尘倏然站起了身,沉暗的眸子里蕴上了点点的亮色。
原来父皇并未曾留下那道遗诏,也并未对他起半分不信任之心。
可任凭慕容尘如何呼喊,清隆宫内就像是冷宫一般,除了他和赵琰之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赵琰之依旧坐在软座上,他将朱笔搁在了一旁。
抬眉看着慕容尘又惊又喜得神色。
“来人?来什么人?”
慕容尘冷眸瞪着赵琰之。
“你把人都给支走了?”
赵琰之闻言勾了唇角,只算是笑,只是眸子里仍旧沉冷。
“皇上如今尚在软禁思过,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在旁伺候。”
赵琰之声色平静自若。
“赵琰之,你伪造遗诏,冲撞先皇,是诛九族的大罪!”
慕容尘的音色高扬了几分,带了帝王家的凌厉。
伪造先帝遗诏,他有几条命敢这么做?
“慕容尘,你以为先帝是真的偏爱瑞王殿下么?”
赵琰之眯了眼睛,挑衅般的看着慕容尘。
慕容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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