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顺着生了锈的铁镣、铁链,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妇人撕心裂肺的惨嚎,响彻整个牢狱之内,牢中其他几个男犯在这女鬼嚎叫般的声音中,纷纷瑟缩了一下脖颈。
朱知府也不由皱了皱眉头,抬手示意狱卒暂时先停止用刑。
这妇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胯下一阵腥臊,屎尿齐淋,头脸也俱是伤痕,仿佛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可以想见她这连日来都遭受了什么样的酷刑。
可无论旁人说什么,她都置若罔闻,脸上维余冰冷和麻木,对于自己的生死,仿佛也毫不在意。
“刘三娘。”朱知府走到她面前,忍着满室恶臭,面无表情地喊道。
他往日多是谈笑风生,即使面对平民百姓,也多是或威严,或慈和,在白若寒面前,更是不吝于卑躬屈膝,从没有过这般冰冷漠然的神色,仿佛是这位知府不常显于人前的另外一面,像极了春日之下,尚未来得及开冻的湖水,薄冰之下暗潮涌动。
那妇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可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唤出时,眼睫还是不由颤动了一下。
这本不是一个轻易能被人知晓的称呼。
杭州富庶,朱知府能坐镇此地多年,自然不是他往日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庸怯懦,只知一味避祸,又或摆弄官威。
他一眼便捕捉到了妇人的细微表情。
“那日西湖边落水的小男孩,与你并没半点关系。”朱知府道,“倒是难为你,演得一场好戏,将路人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妇人不为所动。
这本就是稍加查探,便能得出的结论。
朱知府的心中亦有论断,甚而更进一步,就连那孩子的落水,或许也是一场精心的安排。只不过他已详查了那孩子的家底,可以得出论证的是,那应当真的只是一个倒霉孩子,偶然路经便被旁人推入水中,成了那伙人随意选中的目标,孩子及其真正的家人是无辜的。
而那群人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掩盖之后的混乱,在那场混乱之中,所指向的目标所不明确,但真正伤害到的,只有周令仪和纪绾绾,路人们虽也多有受到踩踏,但并没有像那两个女孩子那样,受到真刀真枪的打杀的。
“你那日演的这般情真意切,可是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朱知府话锋一转,说道。
妇人瞳孔紧缩,哪怕她拼命遮掩,脸部肌肉也不可遏制地抽动。
朱知府道:“你女儿说她很想娘,自从你离开没多久,她就和弟弟流落街头,靠乞讨度日,已经很多天没吃饭了。对了,前些日子天降大雨,你小儿子的哮喘还犯了……”
没待朱知府说完,妇人的喉咙里便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朱知府知道,这是她情绪激烈,想要说话的象征。
只不过为了防止这妇人咬舌自尽,狱卒们一早卸下了她的下巴,此刻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苏小姐……说了,会帮我照顾好我的两个孩子……她怎能,言而无信……”妇人拼尽全力,断断续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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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是朱知府那边派人来,他查探的结果,和我们一致。”卫东快步走进院落,对慕云城道。
慕云城点了点头。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甚至早在多日之前,当他了解到那样的结果时,也都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
“告诉朱知府,这件事,暂且先不要有动作。”慕云城道。
卫东很是惊讶。
哪怕是姻亲,殿下也绝对不像是会为那位侯府三姑娘遮掩的性子,为何却要?
慕云城看向卫西:“你亲自去。”
“是。”卫西道。
相比于卫东的震惊,卫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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